2号教学楼,现高一年级所在建筑。
正是上课期间,空旷无人的楼道,忽然出现一行环抱礼盒的不速之客。
他们默默行走,只有脚步声响彻,宛如进行某种盛大的仪式。
实际上,这场行动,本就是一场冒险,一场豪赌,倘若被校方抓到,必然受到不大不小的惩罚。
但少年人的字典上,不存在畏惧二字。
刚才经过广场,身后熟人们的欢呼,惊叹,早已让他们觉得此刻的壮举,有多么的荣耀,多么轰动。
他们皆是走在无上大道。
秋日斜阳照射在教学楼的外墙,又洒入楼道,将靠近走廊的阶梯,映的明亮,他们一步步拾阶而上,那些光洒在他们身上,与影交融,变幻。
随着登楼,他们踏入连夕阳亦无法到达的地方,那是楼道的尽头。
很快,队伍转了个弯,继续往上,再一次踏入夕阳的环抱。
打头的严天鹏举着大礼盒,脚步平稳,他知道礼盒里的东西,乃是单凯泉专门定制的生日蛋糕,他寻思着,等会能不能蹭块蛋糕尝尝。
登楼、转弯、向上。
气氛浓重肃穆,所有人满面凝重,他们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
“南哥,你抖什么?”孟桂乐道。
郭坤南深吸口气,强行压下颤动的心跳,他捏了把汗:“你们慌不慌?”
孟桂一甩十厘米的发胶头发,邪魅一笑:“我早准备好了,让学妹们见识我孟圣人的风采!”
嘻嘻哈哈声,零散的散落楼道中。
马事成不知不觉,落到了最后。
他和单凯泉肩并肩,压低声音:“泉哥,你想好了吗?”
单凯泉望向三楼明耀刺眼的眼光,他向光的方向行走,斩钉截铁:
“我意已决!”
马事成思索着王龙龙透露出的情报,以及郭坤南所言的事,他多说了句:
“你这一步走出去,不论成败,友谊都不复存在了。”
单凯泉闻言,回想这一个月许,每天在操场遇到蓝子晨的画面。
与她交谈时,她展露的笑颜,他又想起第一次在校外饭店,见到蓝子晨时的惊艳。
她很好看,气质如兰,淡雅脱俗,尤其是笑起来时,让人难以忘怀…
单凯泉道:“从见到她第一面起,我就明白,我不可能和她做朋友。”
马事成又啰嗦了一句:“太冒险了,其实你不用表白的…”
单凯泉摇摇头:“不表白?”
“我不想年龄大了,老了,走不动路了,坐在家门口晒太阳时,突然想起她,然后后悔年轻时没表白。”
“我不知道结果如何,但只要试过了,我起码给了自己一个交代。”
说完,他拍拍马事成的肩膀:
“马哥,无需多言,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单凯泉提步往前,跟上前方的队伍,背影义无反顾。
他们走上二楼,踏上三楼,最终抵达四楼,一切的一切,终于到来。
……
高一16班的门关着。
高二8班出使的队伍,缓缓停下。
严天鹏,张池等人,全部望向白衬衫的单凯泉,等待他的发言。
“出发。”单凯泉决定道。
魁梧雄壮的严天鹏,双臂抱着蛋糕,腾不出手,他一脚封开高一16班的教室门。
寂静中,陡然响起“轰”!
随着教室门被打开,高一16班所有学生,纷纷投来目光,惊疑不定的望向壮如棕熊的严天鹏。
严天鹏锁定讲台下面,位于第一排的蓝子晨。
他全然不顾班级成员,丝毫不惧场,浑厚声音响起,洞彻整个教室:
“我严天鹏,代高二8班单凯泉,祝蓝子晨生日快乐!”
他把蛋糕礼盒,往讲台放下,拆开外面的蝴蝶结,揭开外礼盒,顿时,透明玻璃展露于众人面前。
那是一块三层蛋糕,每一曾精心装饰,色彩缤纷的水果,镶嵌其中,使得整个蛋糕看起来精美绝伦。
一看就知,价格不菲,光这块蛋糕,花费单凯泉688块。
待到严天鹏任务完成,门口的郭坤南紧随其后,他同样抱着礼盒,踏入教室,扬声喊道:
“我郭坤南,代高二8班单凯泉,祝蓝子晨生日快乐!”
他将手中礼盒,放上讲台,这是一大盒‘三只松鼠’零食,现如今这个品牌,尚且具有一定逼格的。
“我孟桂,代高二8班单凯泉…”孟桂揭开礼盒盖子,一头雪白玩偶熊。
“我马事成,代…”他放的水果礼盒。
“我王龙龙,代…”他呈上玉兔手链,蓝子晨属兔。
“我黄玉柱,代…”他给的是品牌眼霜,因为蓝子晨无意见提过,自己有点黑眼圈。
“我张池,代…”他的礼盒里是费列罗巧克力,蓝子晨爱吃巧克力。
“我崔宇,代高二8班单凯泉,祝蓝子晨生日快乐!”
他揭开盒子,一款外观精致的夜灯,蓝子晨说过,她每天关灯很麻烦。
每一件礼物,是单凯泉精挑细选,费尽心思,花钱购入。
8个人,8种礼物。
高一16班学生被镇住了,尤其是许多涉及未深的女生,望向蓝子晨时,眼中浮现羡慕,如果她们过生日时,有人愿意给出这样排面,该多么浪漫?
而那些男同学,被高年级学长当班撩妹,心中感到耻辱,面色大多不自然,可面对讲台上壮如熊的严天鹏,却敢怒不敢言。
8个人在黑板旁站定,同时望向教室外的单凯泉,仿佛在迎接他们的天命之主。
单凯泉举步踏入教室。
他白衬衫,黑色休闲裤,干净清爽,长期的锻炼令他身姿笔直。
走动之间,他摘掉袋子,一束粉色的玫瑰花展显。
单凯泉环抱玫瑰,一步步走近蓝子晨,他样貌本小帅级别,又有排场在前,经过众人烘托,更显他风度翩翩。
这番出场方式,让蓝子晨的女同桌很紧张,不敢直视。
单凯泉终于站在蓝子晨面前,望向她那微微发红的脸蛋,张口说:
“蓝子晨,别人祝你生日快乐,那我就祝你平安喜乐吧。”
他动作轻轻的,将鲜花放在蓝子晨的课桌上。
他举止优雅,简直无可挑剔。
尽管单凯泉没开口说表白,可他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普通的关系,一切的一切,所指向的只有表白,才能收场,才能结束。
这种气氛下,让场面失去了控制,个别女同学激动的呼喊:“蓝子晨,蓝子晨!”
感性的女孩子纷纷怂恿,有些胆大的女同学从后排跑来,团团围住两人,和蓝子晨熟识的人,全是一脸激动。
成人之美是美事。
此时此景,单凯泉已无路可退,他注视蓝子晨,顺势说出那一句他酝酿数周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