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马拉松比赛落下帷幕。
繁华之后是平静。
橙红色的太阳缓缓下沉,将天边染成淡淡的金黄色。
青禹湖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夕阳的余晖,远处的虎栖山与湖面相接,山峦的倒影在湖水中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薛元桐赤着脚,踩在青禹湖边沿的浅水泽,她身子四周全是金光,世界呈现出温暖的色彩。
本次半程马拉松比赛,途径青禹湖,这片湖域被长青液所承包,又被姜宁以灵气大阵所覆盖,风景极其秀丽。
许多选手和外地游客,为之心动,赛后想来此游玩,可惜被长青液公司的安保力量所禁止。
薛元桐看到后,想来青禹湖玩耍,当她遗憾的时候,姜宁拿出志愿者的身份牌子,踏入了这片区域。
薛元桐没想到志愿者的面子居然那么大!弄得她把志愿者牌牌偷偷收藏了。
“姜宁,你为什么捐那么多钱呀?”比赛结束后,姗姗来迟的薛元桐,才晓得他居然背着自己偷偷拿了冠军。
薛元桐早就习惯了姜宁厉害,倒是楚楚表现的十分意外,这让薛元桐很得意。
薛元桐轻轻迈出一步,她步子特别小心,仿佛与水融为一体,随着她脚丫落下,水底嫩绿的水草轻柔拂过,既柔软又有些痒痒的。
几条小鱼儿从她脚边游曳,薛元桐低头,只看到水面因她的脚步,而荡起一圈涟漪,与湖水的波纹交织在一起。
“因为钱太多了,我驾驭不了。”姜宁走到薛元桐身边,如此说道。
薛元桐只有一米五,只到他肩膀位置,看起来很小的一只。
“钱多了还会驾驭不了吗?”薛元桐不理解。
姜宁胡诌道:“会的,就像小孩子拿了一把杀人的枪械,他能掌控的了吗?”
这样一说,薛元桐理解了,她反思自己:“是哦,以前我小时候得到零花钱,每次禁不住诱惑,很快买零食花完了,根本存不下来。”
姜宁继续忽悠她:“这就是掌控不住钱,很多人毕业后上班了,还是存不下钱的。”
薛元桐仰起头:“那,存不下钱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毕业后工资太少了呢?”
她想起曾经的妈妈,和现在的妈妈。
姜宁:“…总之,捐了就捐了吧。”
“好哦。”薛元桐永远支持他的做法,反正还剩6万块钱呢,也是多多的,根本花不完。
她又踩了一下水,青禹湖和别的湖不同,经过姜宁改造之后,它蔓延出一大片浅水区域。
这片水域水深只有十几厘米,清澈透亮的水里,长有很多嫩绿的草,踩在上面玩耍十分舒服。
“可惜楚楚回家学习了呀,不然她来到这里,肯定很喜欢的。”薛元桐讲道。
姜宁遥望青禹湖清澈的水域,思绪飘飞,倘若能在湖心建立小岛,栽种树木,盖上一些房子,最好再有一处面向湖面的露台,到时候喝可乐吃烧烤,欣赏湖光山色,想必体验一定颇为不错。
毕竟他们这批人,长大后恰好赶上了巅峰的房价,想靠自己的能力,在城市中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几乎是一种奢望。
姜宁默默思索,至于岛上生活的不便,譬如蚊虫,湿气等等,这些在布置阵法之后,统统不是问题。
“有机会让她来的。”姜宁道。
“好哦,到时候我们一块踩水玩。”
薛元桐走在水泽中,她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朝水面丢去,小石子落在湖面上,打出了三个水花。
“三个哎,我厉不厉害!”她洋溢着喜悦。
以前小时候,她最喜欢打水漂了,可惜妈妈怕她淹死,总是不让她靠近水边,而且她们村里能够打水漂的水域并不多。
现在有无所不能的姜宁在身边,她可以尽情的玩耍。
薛元桐捡起水里光滑的小石子,开心的打着水漂,还告诉姜宁:“你也玩,你也玩!”
姜宁从桐桐手里拿了颗石子,信手沿湖面投出,“砰!”,平静的湖面惊起一串长长的水花,粼粼波光在夕阳的映衬下,犹如成群的金鲤跃出水面。
薛元桐被这一幕惊讶的张开小嘴:“好厉害!”
比她得知姜宁是马拉松冠军,还要震惊。
因为什么盛大的马拉松,距离她太遥远了,而打水漂,才是她经常玩的事。
听到小不点惊叹的语气,姜宁心里还挺满意,毕竟能让嘴硬的桐桐夸他,这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玩了一会儿,已经很晚了,薛元桐说:“姜宁,我们该走了,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
“嗯好。”
姜宁和她一块走向湖边。
薛元桐落在他身后,小手捏住他的袖口,随着他踏水而行。
湖岸,薛元桐擦干小脚,套上袜子,系好鞋带,准备向前方现代化的城市走去。
临走前,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暮日沉落,余晖斜照,湖面从金黄变得通红,天边如泣血残红,远处的虎栖山泛起了云雾。
“真漂亮呀!”薛元桐感叹,这一刻,仿佛是永恒。
“嗯。”姜宁答道,他继续往前,忽然,衣袖被薛元桐拽住了。
她仰起小脸,灵巧的眸子对上姜宁的眼睛,神色变得郑重,坚定了决心:
“姜宁,我决定了,等我以后死了,我就埋在那里!”
她踮起脚,伸手指向远处,那是充满了静谧,寂寥,神秘的虎栖山。
姜宁看了看桐桐,她的脸蛋一如既往的光滑细腻,宛如瓷器般,只是以往灵动的眼睛中,染上了几分认真的神色,仿佛真在考虑这件事。
姜宁:“哦”
薛元桐见他有点敷衍,于是板着小脸说:“那里不好看吗?难道你不觉得长眠在那里,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按照我们村里算命的老师傅说,风水一定很好哎!”
她简直像个推销墓地的销售员。
见姜宁还是不以为然,薛元桐牵着他的衣袖,绕到姜宁面前。
不仅仅是她自己,她还想让姜宁和她埋在一块儿。
姜宁内心很无语,你才15岁啊,开始考虑这件事了?
薛元桐一直围绕他劝说,最后,姜宁丢了句:“这件事不用告诉我了,告诉我们以后的孩子就可以了。”
这句话响起,薛元桐被弄得措不及防,脸蛋腾的红了,比熟透了苹果还红。
她之前认真的姿态不见了,反而低垂眉眼,盯着脚尖儿,睫毛一扇一扇,眼里雾气弥漫,许久才憋出一句:
“切,说什么胡话呢!”
她硬气了片刻,又说:“我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