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今天晚自习的大课间。
林子达和庄剑辉站在东边长廊,夜幕之下,一轮冷清的月亮高悬天际,光芒苍白孤寂。
林子达道:“听说有些被开除的学生,家里动了关系,请教育局的人来找校长谈话。”
庄剑辉不以为然:“结果呢?”
林子达:“既已开除,自不会改变。”
“找关系?”庄剑辉失笑,感到荒谬,“他们那些人,自以为有点小关系,便想改变既定的现实,实在太好笑。”
林子达理解:“人情社会,正常现象。”
庄剑辉淡淡道:“无知。”
旋即,他又道:“不过,挺好,等他们找了关系后,才会明白,何为一粒蜉蝣见青天。”
林子达听着庄剑辉的话语,未曾言语。
事实的确如此,庄家子弟在各个重要部门皆有布局,如同一棵参天古树,开枝散叶。
这等权势,普通人努力到极致,唯有望其项背。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老老实实的遵从规则。
比如古代的黄巾。
比如后世的第一男枪。
……
‘河边鱼坊’,北边的无名小路。
冷清的月亮依旧高悬天际,周遭的空气带着寒意,轻轻拂过庄剑辉和林子达,让两人不禁的感到一阵冰冷。
水泥地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光泽,仿佛铺了一层薄霜。
“老弟,来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原本一脸焦急的瘦弱女孩,一改之前的乞求神态,变得冷漠无比。
与此同时,后方走出两道人影,一个短眉毛的精壮汉子,一个高颧骨的中年人。
林子达心中警铃大作,赶紧观察环境,不算那个女孩,总共有三人。
但,却令林子达更加心寒,钢管,匕首,钢管。
虽然只有三人,但对方全部携带武器,杀伤力比寻常十个人更大!
并且这三个人不同于寻常的小混混,周身散发的气质,令人头皮发麻。
光头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庄剑辉,确定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他道:“为了给你引过来,我们特地动了美人计,你感动吗?”
林子达连忙堆起笑容,讨好的说:“辛苦大哥了。”
他话刚说完,边上的短眉毛男人伸出手,重重一嘴巴子抽中他左脸。
“啪!”短眉毛男人掌心的茧子极厚,导致巴掌极硬,林子达只觉脸上皮肤火辣辣的一片。
光头男人目光森冷:“我让你说话了?”
林子达心中恨极,他从小到大,没被这样侮辱过,恨不得弄死对方,但他并没显露出来,只是讪讪一笑。
光头男人这才看向庄剑辉,“小子,问你话呢?感不感动?”
庄剑辉盯着光头,强行维持镇定:“你们是谁派来的,好,不论是谁,你们现在离开,我们当今天的事从来没发生过。”
乍然之间,凌厉的钢管破风砸下,时间太仓促了,庄剑辉本能的举起手阻挡。
坚硬的钢管砸中手臂,将一切悍然击碎。
“咔嚓”的骨裂声猛然响彻。
时间仿佛凝固,庄剑辉只觉得无数根针,同时刺入肌肤,深入骨髓,剧烈的疼痛瞬间蔓延整条手臂。
“我的手!”
他眼睁睁看到,小臂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疼痛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令他的呼吸几欲停止。
庄剑辉五官扭曲,目呲欲裂,他的胳膊断了!
林子达同样无比心惊,他没曾料想,这几人动手如此果断。
一把匕首点在庄剑辉眼前,短眉毛男人沙哑的话音响起:“敢叫的话试试?”
注视着尖锐闪寒光的匕首,庄剑辉闷哼一声,咬牙不敢出声。
“这才对嘛!”光头男慢条斯理的:“别给我废话。”
林子达嘴巴动动,有前车之鉴,他根本不敢说话,任其有成套的话术,无法施展。
林子达内心升起强烈的无奈,他们显赫的出身,花不完的财富,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根本带不来任何用处。
光头男目光逐渐下移:“还有一条腿。”
此话一出,庄剑辉的身体,不禁发抖哆嗦。
他怕了。
面对这般情形,没有哪个人会不害怕。
可匕首就在眼前悬挂,腿断了就断了,还能恢复,如果眼球没了,就真没了。
庄剑辉咬紧牙齿,准备忍一下,等到这次结束后,他一定一定会弄死这些人!
以最残忍的方式,弄死他们!
暴戾充斥在庄剑辉眼底。
光头男见了后,他这种人何尝不明白对方的心思,便笑道:“小崽子眼神挺凶的啊!”
“这样吧。”光头男道,“老鬼,还是老一招。”
他话音落下,高颧骨的中年人抬起手,将钢管伸到庄剑辉嘴边,道:“张开。”
庄剑辉只觉得无比屈辱。
“三,二…”光头开始倒数。
生死当前,庄剑辉放弃尊严,他慢慢张开嘴。
高颧骨中年人直接把钢管放到他嘴里,道:“咬紧点。”
庄剑辉照做,牙齿接触冰凉的钢管,那种感觉极为难受,好像即将受刑一般,精神上的压力非常难受。
光头男戴上手套。
然后,高颧骨中男人也戴好手套,再握住钢管的另一端。
光头男举着钢管,瞄着庄剑辉的嘴,道:“这玩意叫敲钢管,我只敲一下,碎5颗牙以上,我放你走。”
“如果碎不到…”
短眉毛男人用匕首,抵在庄剑辉眼睛前,意思不言而喻。
庄剑辉万般不愿,却不敢抵抗。
一直旁观的林子达握紧拳头,光是听着,他能想象,那该有多疼。
这个时间点,林子达大概能分析出,这几个人是谁叫来的,绝对和武允之他们有关。
‘鱼死网破,他们真的敢鱼死网破啊!’林子达心底愤懑无比。
他怎么就忽略了这一点呢!
而且这三个人太专业了,专业到让人没有翻盘之力。
光头汉抬起手,举起钢管。
月光照在银白的钢管上,为其镀上了一层冷峻的光,变得凌厉无比。
庄剑辉被匕首抵着,身家性命受到威胁。
他毫无挣脱的机会,如同待宰的鱼,只能睁大眼,咬紧钢管,祈祷度过这一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