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该请陛下移步别院了!”
过了片刻仍不见胡亥有所动作,站在一旁的内监急忙又凑上前来低声提醒。
可是胡亥现在就两腿发软,脸蛋铁青,低着头微微颤抖着身体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
他现在都是傻逼的,让嬴政处置徐福的举动给硬生生震慑住了。
不仅表情惶恐,心里更是慌张的不行,仿佛眼前全是行刑解决徐福的画面。
呕......
差点没把隔夜饭全给吐出来。
吓死个十八公子...
“父皇刚才的眼神太吓人了,但凡说错半个字,恐怕今天就不是二十杖能解决的问题了!”
“徐福啊,那可是徐福啊...”
“居然连仙师徐福都让父皇给干掉了,试问还有父皇不敢干的人吗?”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虽不喜那妖儒,可这话糙理不糙啊,差点没把我给吓尿了...”
“好羡慕扶苏那个榆木脑袋,凭什么他就能拥有这妖儒担任老师,而我堂堂十八公子胡亥,哪儿不比扶苏这个白痴要好?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凭啥我胡亥的老师会是那个把自己都玩自割了的赵高...”
“我好无奈,好痛苦啊!”
“......”
胡亥嘴里叽里呱啦的嘀咕个不停,越想就情绪越糟糕,压抑的差点没想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算了。
苍天不公啊!
他哪里都比扶苏强,为何这运气就偏偏不及这傻不溜秋的白痴呢!
如果老天真的有眼,请你睁开看看胡亥吧,他才是大秦真正的天命之子...
不过...
下一秒,
胡亥又惶恐不安的剧烈颤抖了起来,以前的父皇对徐福那是相当信任有加的,甚至达到了超越他这个十八公子的宠信程度。
如今你在看......徐福又是何等凄惨之下场?
这次是真的跟赵高一个德性,彻底将自己给玩废了,唯一不同的是......赵高虽然残缺,但是这玩意儿还没死!
胡亥此刻的脑袋里就是一团乱麻,至于计谋不计谋的,早都让他给抛到脚底板下面去了。
甚至...
他现在已经生出了离开宴会,回返自己的寝宫玩自个儿的心思了。
“公子!公子!”一旁的内监焦急的喊道,恨不能一巴掌抡过去给胡亥来一下。
就这傻叉还想当皇帝?
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倘若失去始皇帝陛下的光环,这就是一个啥也不是的狗东西,混吃等死的二世祖太不堪重用了。
“公子......”内监咬了咬牙再次喊道,嗓音又不能太大,生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伙伴,何况胡亥连特麽一头猪都还不如...
内监恨恨咬牙,胡姬如此毒蝎之人,始皇帝这般威严者,合并之下怎会生出来这样一个垃圾废物,他终于明白赵高为何最后会将自个儿给玩废了。
胡亥才是真的诱因啊!
不知胡姬选择与胡亥合谋究竟是对是错...
“闭嘴,本公子想静静!”胡亥猛地回头压低嗓音怒喝道。
内监的神情重重一沉,“公子别想静静了,等事情办完之后,香香、花花、冬冬、菊菊......都给公子安排啊!”
这时候想静静,胡亥的脑袋怕不是秀逗了。
“嗯?事情......”胡亥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猛地一抬头一跺脚,跟个二愣子似的起身朝着坐在高处的始皇帝缓步走去。
是了!
他还有底牌,并非一无所有!
整个人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就是个一根筋的家伙。
既然徐福搞不定赵牧,那就让他胡亥来搞定...
徐福终究只是个外人呐,跟他胡亥没有可比性好吗,再说......他胡亥的娘亲胡姬回来了,这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徐福一个外人又岂能如他胡亥般懂父皇的心...
何况......传言中,父皇可是最为宠爱他的娘亲胡姬的!
“公子止步!”随着胡亥距离嬴政越来越近,两名立于高处之下的影密卫便上前阻拦道。
除非嬴政下达命令,或者有人接近而来,这两人是断然不会挪动半步的。
站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荆轲刺秦的一幕重现,今日来的人员太过班杂了。
“儿臣为父皇献上一份大礼,还请父皇准许儿臣上前!”胡亥高声施礼道:“此物只有父皇能看!”
哗哗...
刚挂了个徐福,现在又跳出来个胡亥么...
一双双眼睛即刻盯上了胡亥。
究竟是怎样的礼物只有陛下一人能看?
扶苏、李斯、王贲等人狐疑的同时,也有很浓烈的好奇心。
反倒是公子高、公子将闾等人不由的暗呸了下,装腔作势的又在玩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一天天就只知道装神弄鬼的!
就胡亥破事最多,还受父皇宠爱,此刻这般举动是想要给他们这些公子下马威吗...
公子高等人的表情瞬间阴冷了下来...
“准!”嬴政道。
对于胡亥,嬴政心里的容忍度还是挺高的。
闻言,
胡亥激动的应了一声之后,缓步走到了嬴政面前,背对着众人从袖口之中掏出了一物递到后者面前。
由于背对着,导致众人也看不清他取出的到底是何种东西。
提醒胡亥的那名内监见状,不由长长松了口气,好在胡亥废物归废物,还没有让计划搁浅。
他偏头看向末尾处的异族使者所在,跟其中一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
那人的脸上带着玩味儿的笑!
很奸诈,十分生冷。
与此同时,
舞乐落下,于大殿中间翩翩起舞的舞姬尽数退下,遂即便见一男一女缓步走上大殿。
女子高冷胜雪,美丽的不可方物。
男子样貌俊俏,给人一股温文儒雅之感。
而那女子怀抱着一把古琴,即使只是缓步上前也依旧仿若在翩翩起舞一般让人忍不住的着迷。
高渐离!昔日燕国名动天下的琴师!
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小半步位置的正是雪女,仿若步步生莲般长发无风自动,如同雕刻了千万次的脸蛋似布满寒霜,让人看一眼便生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意境来。
“见过陛下!”
高渐离走到距离嬴政所在高台约莫十五步的位置停下来施礼道。
十五步...
一个在众人看来极为安全的距离,可他早已有了应对之策,之所以没有多上前五步,就是为了让殿内之人乃至始皇帝的警惕心大大降低。
雪女抱着古琴温柔如那清风般轻轻下蹲行礼,虽未曾开口说半个字,却无法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自踏入大殿开始,高渐离的眼角余光始终在注意着四周之人的神态......
果然,
如他所料想那般,这些人的眼珠子就全给停留在了雪女身上,将他自身的存在感又一次大大降低了许多。
心中虽有些愧疚于利用了雪女,可高渐离哪怕重选一次也依旧会如此选择。
情爱...
远不及杀了嬴政这个暴君替天行道来的更重要。
何况他与雪女无名无实,本质上也只算作朋友罢了,仅有的那一丝心意也只能下辈子再作回报。
甭管今日能否杀了这暴君,高渐离自知是不可能活着离开咸阳的。
然而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