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其他人什么反应了,齐尚书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陛下,重铸军备乃大事,须得同六部一齐细细商议,万不可草率应下啊!”
玛德应下就是几十万贯,到时候他户部上下都忙得要死不说,最重要的是钱没了!
国库钱没了啊!
没钱的户部还能算得上是户部吗?这到时候有部门管他们要钱,那他们该怎么办?这钱找谁要啊?从陛下私库里出吗?!
齐惕守拒绝的理由很正直,“陛下,大魏至今已有十年未有战事,边境安稳,重铸军备一事无需急躁,若有难,或可只重铸两万副即可。”
“陛下!臣认为齐大人所言非实!”
杜兴倏地就站了出来,一米九的壮汉个头远超其他大臣,一脸刚毅,信誓旦旦。
“精良的军备,于军队而言乃如虎添翼!若真如裴大人所言,新的锻钢之法可打造出更厉害的武器,那为何不未雨绸缪着?难道真要等到有敌来袭,决定开战一日,才急匆匆去铸造军备,这样岂非本末倒置,误了时机?”
齐惕守立刻反驳:“何时有敌来袭?太尉大人可是能未卜先知?大魏境内百姓安宁,边境偶有摩擦,但军中将士尚能应对,重铸军备实属没必要!”
杜兴竖眉,“何来没必要?今日未有,不能确定明日未有,难道敌军来时还同齐大人下发帖子告知一声?齐大人你这分明就是毫无居安思危之心!”
齐惕守冷笑,“居安思危也得有危可思,若分明只是妄想无用之举,那本官宁愿做个愚笨之人!”
“你!”
杜兴气急,“你愚昧!”
齐惕守翻白眼不听。
杜大人到底还是“功力”浅了啊,看来还是对他上才行。
文臣中,兵部尚书宇文治默默摇头,默默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认为杜大人所言甚是,重铸军备,不止能让军中将士伤亡减轻,亦能震慑敌军。”
留着小胡须的中年男人站在堂上,言语诚恳,“若军中将士身上穿的盔甲,手中握的武器皆脆弱不堪,那哪怕将士们各个以一当百,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以,臣也认为应该重铸军备。”
打发一个又来一个是吧?
齐惕守刚要说话,旁边的公孙泰就开口了。
“陛下,臣认为宇文大人所言不差……”
齐惕守眼一瞪。
“但齐大人的话也并非毫无道理。”
齐惕守提上来的心又给放了回去。
公孙泰继续道:“重铸军备一事,于军队而言的确至关重要,但如今大魏战事不起,重铸军备又是一笔巨大消耗,于国库而言委实是一件负担,若这中间大魏境内有天灾人祸发生,恐难以维系,是以臣认为,重铸军备一事可做,但却需酌情再议。”
此话一出,同意重铸军备的人几乎都皱起了眉。
尤其是宇文治,那是直接吐了口胸中浊气。
什么酌情再议的,公孙泰这分明就是在行拖延之举!
现在说的好听是同意重铸军备,下了朝肯定就要翻脸不认人,提到这事估计就装模作样,顾左右而言他,然后一拖再拖,拖到此事不了了之!
对于公孙泰这人,宇文治可以说是太明白他的想法了。
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谁不懂谁呢?
不止宇文治懂,其他人也能懂。
裴知是,齐惕守是,魏皇同样如此。
只不过对于皇帝,对于一个仁善的文治皇帝而言,大部分臣子反对的事,他哪怕是心中有偏好,他也不能第一时间在明面上摆出来。
至少,也得等个够合理的理由……
所以,他的理由呢?
魏皇瞥了眼魏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