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同往日不变的餐厅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待客,偶尔传来的惨叫也不会引起注意,反倒更像是巴拉蒂餐厅不可缺少的特色。
天启一副消沉地坐在餐椅上,手中搅拌地汤匙从头到尾没有停下过。贝利蹲坐在脚边,呜咽了几声。
乌索普紧靠在索隆身旁,揽着肩膀悄悄地说道:“天启怎么回事?从今天早上到现在一直这样,像是被打击到了样子。”
听着耳边传来的话,索隆咽了咽口里的吃食,开口说道:“喂,呆毛男,你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感觉自己好失败。”苦笑着,手里的汤匙仍是没有停下。
更消沉了好吧……
“哈,你在说什么傻…”
话音未落,索隆目瞪口呆地看着深陷消沉中的天启,张大了嘴巴,仿佛陷入宕机般。
他,他居然没叫自己绿藻头!!!
索隆浑身猛地一震,像是听到了离奇惊骇的消息,瞳孔猛缩,不敢置信地看着往日一定会跟自己打起来的天启。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索隆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可没少动过手,虽然互看不顺眼,但是作为彼此双方的伙伴,索隆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对了,娜美怎么没出来?”乌索普挠了挠后脑勺,左看看,右看看,视野里不见往日的靓影。
……
闻言,天启把头垂得更低了,消沉下地阴暗仿佛一条毒蛇缠绕在他全身,将毒液倾洒在每个毛孔上。双眼无神,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一具死尸。
贝利举着爪子轻轻地扒拉了一下,担忧地呜咽声响在耳畔。天启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是它至今为止从未闻到过的气味,也是它第一次闻到的味道。
清澈的双眸里点点精光,鼻尖飘来的味道像是切碎的洋葱,刺鼻的辛辣勾引着眼泪的涌动。
“是因为娜美嘛?”眉宇紧蹙,眼神里闪过一道精光。
不得不说,别看索隆平常做事不正经,但有的时候靠谱的一批。
“欸?怎么回事?!”乌索普赶忙问道。
索隆捂着脑袋摆了摆手,并没有打算说下去。在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天启身上时,蹲坐在餐桌上的帕瓦,却突然眼神警惕起来盯着窗外。
“是…是克里克海贼团!!!”
“啪。”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门外,身穿一个褂子,头顶上带着纹的头巾的男人揽着身旁“奄奄一息”的男人站在门前。
“请给我们食物,无论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被搀扶的男人,嘴里挤出的声音颤抖着。
浅紫色头发,头上绑着头巾。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从样貌上以及停靠在巴拉蒂外的船只,的确是克里克本人。
而搀扶他的男人,正是前日嚣张跋扈,却在巴拉蒂被轰出去的“阿金”!
看着突然倒下的男人,阿金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神色慌张的喊道:“克里克船长!”
倒下的男人再起不能,脸色苍白无力,完全没有传闻中的心肠毒辣的样子。
嘭地一声,阿金双膝跪地,止不住的担忧与慌张占据在眼眶里。“求求你们了,救救船长吧。这样下去的话,他真的会死的。”
贝利突然起身,扭头转向跪倒在众人眼前的克里克。“求求你们了,哪怕是剩饭也无所谓,随便给我一点吃的吧。”
黝黑的鼻尖皱起,前肢下压匍匐,后腿弯曲,姿态放低。后尾像一条鞭子似的甩动着,低沉的吼声压在喉咙里,瞳孔猛地放大,像是蓄势待发的火山口中的岩浆,在剧烈的疼痛翻滚。
看着山治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海鲜炒饭放在克里克面前,贝利的獠牙露了出来。
乌索普低着头,贝利异常的举动让他心神不宁:“怎么了,贝利。”
低沉的呜咽宛若连绵不断的鼓膜震动,獠牙利齿,令人咋舌。
下一秒,宛若风筝断线的山治向后撞去,巴迪紧咬着牙关,愤怒,后悔,绝望交杂在一起。
克里克随意地甩了甩手臂,原本的委屈,怯懦的模样瞬间荡然无存。“这艘船不错…”
眼前的一幕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本身臭名昭著的海贼真的会言而有信,不做恩将仇报的事情吗?
不会,海贼就是海贼,凶厉,残忍,暴戾才是海贼真正的模样。
天启抬起头,脸上的消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冷漠。
克里克的动静早就吵到了他,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是察觉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仿佛从磨刀石拿下的刀锋,划过肌肤的疼痛。见闻色的感知下,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防御。
蹭地站起身,天启双手撑在桌上,瞳孔颤抖地如若地震,猛地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