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耐烦地拍着桌子,“打探到消息了吗?侯府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大人!大人!”
小厮气喘吁吁地从侯府一路跑回来,跑得满头大汗,“侯府照常拜堂,世子是抱着表姑娘行礼的!”
谢清德皱起了眉头,抿紧唇。
完全错了位,侯府却没有人来派人问责,却直接拜堂走完仪式,他现在也摸不清侯府是什么路数。
“完了完了完了!”宋氏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拜了堂可就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了。
她开始后悔把女儿娇惯得不成样子,这样大的事竟然敢胡来!
宋氏气得直拍大腿,“你真是蠢笨如猪!这样好的亲事你拱手给了荣佩兰,那你怎么办!”
谢舒宁脑海里却尽是上一世她第一次上门,康老夫人做寿的场景,“女儿觉得康家哥哥就很不错,才华横溢,一表人才。”
宋氏听到她的话,却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信陵侯府,满堂喜庆,就连府里看家护院的狗儿身上都系了红绸。
喜房内,新娘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头上的盖头已经不见了,素净的脸和身上繁复的喜服一点也不匹配,新娘子大喜的日子竟然没有上妆?
而钟氏满面怒容,新娘子掉包了,这样闻所未闻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们家里。
谢家若是瞧不上他们早说便是,这样随便塞过来一个姑娘,是打她的脸吗?!
新郎官儿纪韫璋却满不在乎,于他来说娶谁都一样,或许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还能让他少些不必要的麻烦。
床榻上的荣佩兰还在昏睡,陪嫁的丫头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
钟氏,“说!怎么回事,新娘子怎么换人了。”
玉竹紧张地扣着手指头,大姑娘交代她如果侯府问起来便尽数栽赃给表姑娘。
她垂着头,颤抖着声音道,“是、是表姑娘偷换了衣衫……”
纪韫璋瞥了地上的丫鬟一眼,“大婚之日换人,看来你就是表姑娘的内应了?”
玉竹吓得立刻抖了起来,这话要是传回谢家,莫说她,就是她的老子娘也难逃一死。
“不是!不是!”
纪韫璋的声音凉了起来,“那就怪了,表姑娘如何这样厉害,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下谢大姑娘。”
玉竹结巴了起来,一时找不到应对的话,“是、是……”
纪韫璋不耐,“这点伎俩还想瞒天过海?还不收拾东西滚回谢家去!”
玉竹千恩万谢,忙不迭推出了新房。这事本就漏洞百出,她一个下人如何能左右主子,这个档口被赶回去正合她意,还是早些回谢家的好,左右这事前头还有大姑娘。
钟氏皱眉看向榻上的容佩兰,“这个姑娘送回去?”
纪韫璋抓颗红枣扔进嘴里,“这个送回去了,您觉得您儿子还能娶到媳妇儿吗?”
钟氏喝道,“如何没有?!那谢家就这样摘得干干净净吗?”
他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换回谢姑娘?”
钟氏哼了一声,“谢家的儿媳我可要不起。”
纪韫璋换了个姿势斜躺着,继续剥花生吃,“那就别换了,就这个,堂都拜了。”
语气随意简单得像说“天气怎么样”一样。
侧头看到眉头紧皱的钟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纪韫璋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起身给钟氏按了按肩。
“母亲您看,她身上穿着喜服,头上却没有喜冠,脸上也没有红妆。”
说着他的视线又到了脚踏上的那双绣鞋上,“连鞋都旧得看不出颜色了,一看就是被人迷晕塞进来的。”
“刚才儿子也检查过了,送过来的嫁妆都是实打实的,一看就是谢家给嫡女准备的。”
“那谢大姑娘不愿嫁给儿子,设计了这么一出,您儿子已经被嫌弃成这样了,就别折腾了。”
“更何况,咱们家也不需要岳家的助力,那谢家公子什么样您又不是没打听到过,若咱们真是连襟了,少不了还要为这样的人铺路。”
“现在新娘子换了,都不是谢家人,正好了,日后也免得想拿捏咱们。”
钟氏语塞,她降低身段,千挑万选,就是想找个贤淑的儿媳,临了却被个小姑娘算计了。
纪韫璋进一步打消她的顾虑,“您可记得您提过的,惊才绝艳的明石居士?”
钟氏不明所以。
“谢家表姑娘荣佩兰,就是明石居士荣平元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