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多寒,塞外粮食短缺,正是边关多有纷扰之时,陛下却在这个关头召回。”
“娘的眼皮直跳,总觉得是有事发生,这些日子你拘着些璋儿,莫被有心人揪住。”
荣佩兰上前牵住她的手,安抚道,“最近陛下雷厉风行,靳将军封了爵,陛下把公爹召回应当是例行嘉奖。”
钟氏心头的忧愁飘散不去,得了荣佩兰的安抚也只是牵强地扯起一抹笑来。
荣佩兰的话不过是为了宽慰钟氏之心。
这种紧要关头召回,属实反常。
靳将军一家虽是忠烈之家,但靳将军现在手中也只剩下虎头军一支军。
对比纪侯的军权,小巫见大巫。
陛下自开始求长生开始,性子阴晴不定,朝堂上也是一众蝇营狗苟之辈。
此番陛下越是贪生,越是忌惮朝堂中权柄过大之人。
军权,相权,财权,最重要的还有悠悠众口,话语权。
荣佩兰几乎可以预见接下来的燕京几乎就是腥风血雨。
她抬头看向天空,黑压压的一片。
“海棠,等会儿你叫铺子的周管事过来。”
海棠不明,前日不是才和管事们过过账目了吗,但她还是应道,“是,奴婢现在就去。”
荣佩兰伸手制止,“不急,等铺子关了门再来。”
周管事抱着两本厚厚的册子到侯府花厅,这是第一回少夫人叫他回府说话。
荣佩兰一见掂着大肚子的周管事,就让海棠迎上去接住东西。
已经秋季,周管事还是气喘吁吁地走了一脑门子的汗。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少夫人,这就是这两年从农户庄子上收购信息,全部登记在册。”
荣佩兰粗略地翻了一下,发现粮铺合作的农户不少,“燕京四周的种粮的农户和庄子,咱们合作了多少?”
“多半都是咱们收的,夫人价格公道,不会缺斤少两,所以愿意卖给我们的农户不少。”
荣佩兰合上册子,下一句就朝周管事抛出了一个不小的炸弹。
“马上秋收了,把燕京周围所有的粮都收了。”
“都收了?!”周管事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荣佩兰自是明白周管事的担忧,粮铺虽然差不多快垄断了燕京百姓的口粮,但是全部收,恐有砸在手中的风险。
她点头解释,“府中的粮铺几欲垄断燕京数十年之久,早已有人眼红。”
“侯府若是得了一点风吹草动,京中想借此分一杯羹的人,定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开铺卖粮。”
“我们从源头控制,多留一手,即便是日后府中出现什么变故不能开铺,我们也会不断了营生。”
周管事不敢问风吹草动是什么,但是他做了多年的管事,他明白对此眼红之人有多少。
“少夫人考虑得长远,可夫人那边……”
荣佩兰眉头微皱,“母亲那边自有我担待,你去办就是。”
“是、是……”
荣佩兰看着桌上厚厚的两个册子,这就是侯府的根基。
粮铺最大的后台便是侯府,若是侯府真有点风吹草动,粮铺必然岌岌可危。
可若是收粮做粮商,将这让人眼红的生意转到幕后,此后若真到了山穷水尽之路时,也不至于坐吃山空。
侯爷归京,不到一月的光景,这事还需快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