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瞬间就睁开了眼,却看到纪韫璋的一张大脸杵在她的眼前。
钟氏,“……”
她没好气地将他那张大脸推开。
“你不是说今日有要紧事要出门吗,怎么就回来了,天都没黑呢。”
纪韫璋,“……”没黑他就不能回来了吗?!
钟氏朝他摆摆手,“你忙去吧。”
看也不看他,继续翻看画样。
翻了两页后,抬头见他在站在那儿,“是不是钱不够?”
说着她将身上的钱袋拿了出来,数了几块银子后,干脆将钱袋整个都塞到纪韫璋的怀里。
“算了算了,全给你!行了,你去忙吧。”
说罢她不再看他,又匍在桌上继续研究画样。
纪韫璋捏着钱袋站到门口时,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又看了看身后“砰”地一声关紧的门。
他忍不住嘟囔道,“是我错觉吗,我怎么感觉我被嫌弃了?”
临近年关,街上张灯结彩的,四处都是喜庆的红。
街上多了不少写对联,卖灯笼的摊儿。
就连吃食也比常日里的多得多了。
狗儿靠在街边墙角,手里端着一个破碗,曲起一条腿在另一条腿上蹭了蹭。
他一边打量着来往的行人,一边再看两眼对面的邵府。
还时不时对着路过的人叫唤两句,“施舍一点吧。”
狗儿的身量又拔高了不少,他的棉裤都短了一截。
身上的棉衣也小了。
纪韫璋也给他一些新棉衣,狗儿嫌穿着讨不到钱,只留了一件薄袄子穿在里面,新衣裳都送给旁的小乞儿了。
斜对面的邵府,突然一个带着帷帽的女人走了出来。
一阵风吹起帽帘,只是一眼,狗儿就确定了,这个女人就是当初关在那个小屋里的女人!
这个女人是三爷交代的,他盯了好几个月了,今日终于把她盯出来了!
狗儿将碗揣进怀中,远远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狗儿都留了记号。
一直到了西城的三生湖边上的亭子。
狗儿只能远远地看到亭子里有一个黑色的背影。
两人在亭子中交谈了一番,那个人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只见他伸出手,流烟放在她手心里一个什么东西。
流烟拢了下身上的披风,再将头上的帷帽往下拉了拉,才匆匆步出亭子。
狗儿一个闪身,躲到了一棵大树后。
当他再从树后探出头的时,流烟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是亭子里的那个男人,侧过了身。
望着那人的侧脸,狗儿瞪大了眼,薛三爷!
狗儿捂着狂跳不止的心,瘫坐在地上。
他捡起石头刚在树干上刻下一个“三”字,身后就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
“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