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微亮,经过一夜的雪,街上早已积满了厚厚的雪。
信邻侯府的两个小厮拿着铁锹推开大门时,冷风灌了进来,两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还有些瞌睡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吉星拢了下身上的披风,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拍了拍挡在他前面的两个小厮。
“让开让开,去迟了,那老张头的包子又卖完了。”
那两个小厮赶忙让开。
却见侯府的门口聚拢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人。
“怎么了,都一个个拢在这里干什么。”
吉星上前,人群让开了一条口,只见一个小乞丐躺在地上,脸上冻得青紫,身体已经僵硬。
这一看就是冻了一夜,冻死的。
人群有些唏嘘,临近年关,欢庆的好日子,却有人冻死在街头。
还是在有良善美名的信陵侯府门口。
有人悄悄呸了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吉星却瞳孔一缩,狗儿!
玉徽园已经清扫一净,积雪全部堆在围墙的墙根底下。
荣佩兰已经醒了,被憋醒的,这两天开始,如厕较比往常频繁得多。
边上的人早就没影了,她现在也习惯了纪世子的神出鬼没。
从净房里出来,她摸了摸松解的小肚子。
竟发现原本平坦的小腹如今有了一点起伏。
一种奇异之情,从指尖传达到四肢百骸。
海棠进来的时候,就见少夫人仅着中衣立在那儿。
她放下手中的铜盆,一边取衣衫一边絮叨道,“少夫人现在大雪天呢,您怎么只穿件中衣就站这儿呢!”
“若是冻着了,莫说夫人,就是周妈妈也得扒了奴婢的皮。”
荣佩兰笑了下,“这屋子被你们烧得太旺了,被子若是厚一些还要冒汗呢,又如何会冻着。”
青檀也进来了,“夫人那边已经着人来说了,未时要进宫,时间还充足着,让咱们先慢慢准备着。”
说着她又拿出一个绣着兰花的小袋子,“这是奴婢昨晚做的。”
“少夫人现在正是容易饿的时候,奴婢给您装些果脯,在宫中饿了还可以垫垫肚子,到时不至于肚子叫起来失了礼数。”
荣佩兰一边任由海棠帮着把衣裙穿戴好,一边接过青檀做的小袋子。
巴掌大的小袋子玲珑可爱,针脚整齐,又细密。
“难得你有心,等会儿周管事会送些府里采购的节礼,你待会多拿一份,给你老子娘送回去。”
“谢少夫人。”
宫中年岁宴会,凡四品以上官员都将携家眷入宫参宴。
钟氏是一品诰命,有规制制服,穿戴起来复杂又繁重。
荣佩兰没有诰命,是随行家属,穿着得体大方便行。
青檀替她将发挽好,佩戴上翡翠头面,镜中人显愈发端方大气。
妆扮一新后,荣佩兰发现快到入宫的时间了了,纪韫璋却还未回来。
“世子还没有回来吗?”荣佩兰微微皱起眉来。
“回来了!回来了!”
白榆提着裙角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然后就见纪韫璋面色不虞地大步走了进来。
他抬头就见荣佩兰关忧的眼神,勉强挤出了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