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么害怕,为何还要靠近?嗯?”
傅译年嗓音哑了些,想起洁白床单上那抹鲜红。
她明明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但还是选择了最笨的方法。
卸掉满身的骄傲,去假意迎合,虚情苟同,还妄想着从深坑里爬出来时不沾染半点泥水。
黎杳抬眸撞进了他那双写满了不屑的眼睛,冷冷的语气像车窗外扑簌而来的风雪,落了她有一身寒意。
她倏然咽了口气,像是自嘲一般,老实回答:“怕,但我也没有办法。正如你说的,我没有其他选择了。”
每一步,都是她认真考量之后的最优选择。
女人的话听着意有所指,傅译年眉头皱了皱。
她微微泛红的眼尾,似乎带着一种被强迫的委屈。
看得傅译年心脏一紧。
这是把他跟江瀚他们归为一类了?
他抬手,匀称冷白的手指捏着黎杳下巴,微微炙热鼻息喷在她的脸上,眼睛眯了眯,语气不太好:“我跟他们不一样。”
黎杳眉心微皱,隐约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怒意,察觉到男人好像有些曲解她的意思了。
刚准备解释几句来着,又听着眼前的男人声音冷了几分,轻声吐字:
“我也说过,我会护你周全。”
他冷冷地继续道,“没我的同意,在京北没人敢冒犯你,这些东西你根本没机会用得上。亦或者你是想留着对付我?”
黎杳被他后面的一句话噎住。
天地良心,她真没有想到那个层面去。
她怔愣几秒后,红唇轻启,“不是防着你,你要不喜欢的话,我这就去扔。”
既然他不待见这些东西,那就扔掉。
说完,她便从傅译年的手中拿过那盒药跟防狼用具,直接下了车,将东西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里。
等她回到车上,这才看到傅译年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手机忽然在逼仄的空间里响了起来。
黎杳低头看了眼,又是她二婶打来的电话,她想也没想便掐掉了。
对面那头的人也不死心,被摁掉一个又接着打过来。
黎杳觉得心烦,直接按下了关机键。
傅译年挑眉,“怎么不接。”
“待会就会碰面,不差这个电话。”黎杳攥着手机,嗫嚅道,“我们走吧。”
接了大概就是一通乱骂。
傅译年收回视线,没有再多说什么,重新启动车子。
三十分钟后。
车子开进新苑别墅区,最后停在了黎家别墅门口。
黎杳边解开安全带,边朝着傅译年道:“麻烦你在这里等我。”
“不需要我陪你进去?”傅译年敛眉看她。
黎杳摇摇头,不想麻烦眼前的男人,“不用,我很快就出来。”
等她下了车,身后传来车窗徐徐降下的声响,还有傅译年喊她的声音。
“黎杳。”
女人回过头,车窗刚好完全降下。
坐在驾驶位上的傅译年已然点了一根烟,于青雾缭绕中,意态散漫地睨着她,“想做什么,大胆地去做,要割舍的,摒除的,我全然给你兜底。”
嗓音透过簌簌的下雪声传达耳底,却不似风雪般寒冷,反而异常的温暖。
俨然间,黎杳好像感觉自己真的又重新拥有靠山了。
黎杳心脏一阵鸣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