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漆黑的眸黑气沉沉，深邃远阔，好像无边无际的海洋，他执着地把试卷递给班长。
用很认真地口吻告诉班长：“她的解题思路，和我的不一样。”
这句话说的和普通人语速一样，阮清清有些惊讶。
诧异地望向江衍。
这是他第一次对外人说那么长的话，而且语速还不慢。
阮清清正要为他的改变而欣喜，忽然发现少年放在腿上的手握得很紧，用力到手背上青筋暴露出来。
少年侧脸绷得紧紧的，薄唇也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他在紧张，非常紧张。
不是害怕陌生人，是害怕开口。
江衍的声音不算大，但趴在阮清清桌前的三位都听见了。
班长诧异地拿过江衍的试卷和阮清清的试卷对比。
阮清清则心疼地握住少年的手。
感受到女孩柔软的掌心贴在手背上，少年浑身僵硬了一瞬，怕自己没有表现好，迟疑地扭头和她对视。
女孩望着他笑，笑容浅浅，眼底有光。
她温柔地对他说：“江衍，谢谢你维护我。”
女孩没有怪他擅作主张，少年紧绷的神经线松懈，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漆黑的眸染上点点喜悦。
“想维护你。”
少年在表达他内心的想法，阮清清看他明明紧张成那样，明明很怕开口，却为了维护她，强行逼着自己开口，而且还把语速说得那么快，心里好似有一阵暖流淌过。
“江衍做的真棒。”
阮清清夸奖他，用力握紧他的手，慢慢引导他：“以后你心里怎么想，都可以说出来，我会认真听你说，我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想跟别人说什么也可以直接说，要是紧张的话，可以拉着我的手说。”
举起相握的手，阮清清循循诱导：“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紧张了？”
江衍不是傻子，也不是智力不足，他只是不擅于表达，而且从小到大，没人教他。
听了阮清清的话，少年忽然有种自己被人珍视的感觉。
再没有人说他是低贱货，猪狗不如，不配活着。
有人告诉他，他可以和其他有人爱的人一样，可以自由表达自己的意志。
漆黑的眼睫垂下，望着女孩白嫩的手，少年薄唇扬起丝丝笑弧，抬起另外一只手，两只手一起包住女孩的小手。
好在前面三位忙着对试卷，没关注她们，不然又得大呼杀狗了。
倒是坐在后排的水灵玉看见了，嘴角咧出傻傻的笑，幻想，要是阮成渝也这样对她就好了。
班长很快对完试卷，选择题填空题压根不用对。
后面的题目，解题方式往前不一样，过程写得明明白白。
阮清清考的可是满分，最后一个大题那么难，她都解出来了，会做不了前面的选择题填空题？
江衍和阮清清最后一个大题比较，解题思路完全不同，而且阮清清写得更细致，江衍写得过于简洁。
对完后，班长这个大喇叭迅速给阮清清正名。
“我靠，阮清清你特么真是厉害死了，居然真的没抄。”
这声音一起，全班闻风而动，迅速赶热闹，过来围着班长。
大家开始争抢两人的试卷。
折腾了几分钟，大家看完对比，集体哇靠。
大家捂着脸沉思，最后一名都考满分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齐磊距离满分还差10分。
一屁股坐到江衍面前，和江衍打商量：“学神，打个商量呗？补课的时候，带上我？”
季小小和杜雪儿一听，嘴角抽搐地拍了拍齐磊的肩膀：“兄弟，你可真有勇气。”
也不怕到时候吃狗粮吃到齁。
其他不清楚情况的人，听齐磊这么说，纷纷附和，说想让江衍给补课。
人太多，大家嗡嗡嗡地说个不停，阮清清感觉到江衍的不适应，大手一挥，笑着说：“江衍是我的，你们都给我爬。”
众人：“……”
默默离开，默默吐槽，默默抓心挠肝。
那么多人围着七嘴八舌，江衍确实紧张了，女孩一句话，却让他从紧张的情绪脱离而出，少年侧眸，诧异地望着女孩。
她刚刚，说什么？
说他是她的？
她的……
少年心底升起一阵狂喜，说不出的愉悦从心口往外冒，噗噗噗地，像一个个小气泡。
他喜欢这个说法。
江衍是她的……
那她，也是他的吗？
当天晚上，阮清清还是去江衍家补课，原本江衍说要来她家补课，但阮清清怕阮成渝会不停打扰，最终还是选择她来江衍家。
避免江衍担心，也避免安全问题，阮清清让司机送她到江衍家楼下。
江衍来开门时，刚洗过澡，身上穿着V领白T恤。
乌黑的发被水打湿，一缕一缕的条状分散在额前，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海。
阮清清看见，那颗额发上的水珠，顺着脸颊慢慢滑落到下巴处，最后没入了V领下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