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饭了,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管我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可能她的那个朋友去世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吧,唉.......”
正是昨天搜救方给出了自己对于幸存者的判断,即这个航班不会存在幸存者。到现在为止,连山丽的母亲还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因为男友去世而伤心过度。虽然很担心,但是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连山丽要殉情的可能性。可深知未来的徐苍可不这么想,连山丽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越来越符合她未来的结局了。
不过,这种事情他还插手不了。
亲生母亲苦苦相劝都没有什么用,自己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路人能有什么发言权?
说实在的,有些事情尽管知道结局,但是结局上实际并没有那么简单可以改变。
心病还需心药医,可是徐苍去哪里找心药呢,那药已经葬身在澎湖海域之中了。
“阿姨,连山丽重感情,可能还需要更关注一些,防止她做什么傻事。”
连山丽的母亲似乎真的没有相关的预想:“傻事,什么傻事?”
“就是一些过激的举动。”徐苍知道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有些奇怪,但是也顾不得了:“还是小心些为好。”
“不......不会吧?”连山丽的母亲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高兴:“不过,你也是小丽的朋友,担心她也是正常。但是,这种事情应该只是一时的吧,他会想明白的。”
徐苍其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再往下说就有些过分了:“阿姨,那我后面再找时间过去看她。”
说完,徐苍挂了电话。
挠挠头,徐苍感觉这种事情真是棘手,比什么飞行特情还要棘手。他又不是什么情感专家,该怎么劝解连山丽呢?而且,徐苍感觉连山丽这种性格的人是思想进了死胡同的,一根筋的,根本转不过来弯的。
所以,之前徐苍的想法是直接不让连山丽谈恋爱,或者换个人谈恋爱。
不过,徐苍第一次见连山丽的时候,连山丽就已经谈恋爱了,时间上晚了。
“真是伤脑筋。”徐苍刚是放下手机,突地手机又是响起来了,徐苍嘟囔一声:“这么忙?”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夏疏月的号码,徐苍身子往后靠了靠,接了电话:“疏月啊,怎么了?”
“我刚拿到了飞行学生的档案手册了。”夏疏月那边语气之中充满了喜悦。
徐苍最近忙得厉害,倒是没有想到夏疏月今天是复检的:“体检过了?”
“刚过了,在天宁做的。”
虽说平时都是学员学员地叫着,但是实际上在称呼上正规的是飞行学生。想要成为飞行学生,首先需要经过一次初检和一次上站体检,即所谓的复检。
初检的内容比较少,通过率还可以。但是,上站体检的淘汰率就很高了,徐苍记得自己参加招飞的上站体检时,一批二十七个人,只有两个人通过了,其中一个就是徐苍。
当然了,徐苍那次通过率有些太低了,低于平常水准了,但是十选一的情况还是比较常见的。
之前,徐苍跟李解局长单独沟通下,李解知会民航总院给夏疏月安排了一次体检的机会。为了尽快通过,徐苍了解到最近在东部局的天宁有一次例行的体检,正好就给夏疏月报了名。
现在夏疏月还没有分配到某个特定的航空公司,自然也就没有所属的地区管理局,因此在体检地域的选择上限制反而没有那么多。只不过,需要夏疏月来回跑,稍微有些耗神而已。
只要通过体检,那就能得到一份飞行学生的体检档案本,白色封面,其中将会记录夏疏月在学生阶段的所有体检记录。有了个体检本,夏疏月就可以进入航校了。
此前,徐苍已经跟祝明说好了,由祝明的老婆单独教授夏疏月。
祝明的老婆具备全阶段的教学资质,可以从私照一直教到高性能课程,完全不用换教官。
“那后面我跟凤凰航校那边说说,给你建档了,你以后就在凤凰航校学飞了。”徐苍想了想:“后面等我从汉京回来,我带你去见见你的教官,提前见见面。”
现阶段,航校的教官跟学员之间的关系还是非常传统的师徒关系。学员给教官洗衣服,洗袜子,打饭都是正常的,教官是有绝对权威的。当然了,因为徐苍的关系,未来夏疏月的教官肯定不会这样。但是,必要的礼节还是需要的,徐苍带着夏疏月一起跟祝明还有他老婆吃顿饭,帮夏疏月建立一个不错的印象分。
对夏疏月,徐苍当真是展现出了无限的耐心。连这种为人处世方面的关节都给夏疏月给想好了。
“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洱海啊?”
“最快的话,明天就回去了。”徐苍说道:“到时候,我来组织,你负责到场就行。”
夏疏月倒是没有拒绝:“好呀!”
“保管好体检本。”徐苍叮嘱了一句:“挂了。”
挂电话之前,夏疏月突然来了一句:“我一会儿发个照片给你看看。”
说完,夏疏月直接挂了电话。
“照片?”徐苍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提示有彩信过来,发件人正是夏疏月。徐苍点开一看,正是她的体检本的封面照片,白底黑字,中间是夏疏月的一张证件照。
“这丫头,还跟我显摆。”徐苍点开照片随便看了一眼,便是打算收起手机。然而,忽然间,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拿起照片,将照片放大,接着将夏疏月在体检本中间贴的那种证件照放大。
在这个年代,照片画质不太行,但是徐苍在这照片中还是被勾起了某些记忆。
照片中,夏疏月罕见地扎起了单马尾。自徐苍认识夏疏月开始,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夏疏月的单马尾的造型。
女生扎单马尾很常见,但是此时夏疏月单马尾的造型却是让他想起来一件事,一件让他无比恐惧的事情。
“北欧极光大空难。”徐苍喃喃自语,脊背上已经渗透了细密的汗珠:“不不不,怎么会这样?”
徐苍盯着照片,脸色异常的苍白:“两年后,疏月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