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仁澍却什么都不说,突然单手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倒在沙发上,他将两人的亲密接触巧妙隐匿在众人视线盲区,左手附在童梦瑶柔软的唇畔,俯头亲了上去,他亲的,是他自己的手背。
仁澍闭着眼,不知童梦瑶是何反应,没勇气看她,更没勇气吻她。
两人的胸腔紧紧贴在一起,凌乱的心跳谁也看不到,却能清晰感觉得到,心在脑子里轰轰跳,盖住周遭一切繁杂,震得头皮发麻。
仁澍脑子里很乱,身后的起哄声、娇笑声、某些男女触景生情的互动起腻声……仿佛一床漏洞百出的被子,罩在他背上让他更觉进退维谷。
凭借着医生强大的精确时间的本事,约莫着60″刚过,仁澍顺势继续搂着童梦瑶,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假装意犹未尽。
“诶诶开好了开好了!”
女公关拿着房卡返回包间,仁澍松了口气。
他撑起手臂看了看童梦瑶,发现她闭着眼,眉头紧锁,看起来很难受。
“年年?年年?”仁澍右手拂在童梦瑶脸上,轻轻晃了晃。
“嗯……我真喝不……喝不下了……”
仁澍接过女公关递过来的房卡夹在指间,起身弯腰将童梦瑶打横抱起,她还在他怀里低声抱怨着什么,显然是很不舒服。
kitty往柏松杨怀里妖娆一靠,娇小的身子仿佛得了软骨病,发挥妖术:“柏署长,人家也好晕嘛,人家也要抱抱嘛”
柏松杨印堂发亮,哈哈笑着将kitty的腿揽在自己腿上,打横抱着她起身。
仁澍咽下全数不耐,稳步踏出包间,身后kitty的媚音断断续续:“柏署长,你好棒哦,40岁的魅力,20岁的身体……我们在他们隔壁休息,好不好?”
甄浚竼和叶清漪安顿好所有‘宾客’,派了人把守,双双离场。
进了房,仁澍将童梦瑶搁在床上,见她面色潮红,表情痛苦,很是心疼。
他取了冰毛巾帮她擦了擦脸,听见她不停叫自己的名字,更是心生愧疚,如果不是有求于那些当差的,他完全可以踏进那扇门便拉着她掉头就走。
“仁澍……水……”
他放下手上的湿毛巾,取了瓶装水拧开,托着她的后颈喂给她。
“咳咳……”
喝醉的人似乎丧失了大部分吞咽能力,一口水没喝进去几滴,她便呛的猛咳,水也从唇角滑出,淌过她优美流畅的下颌。
仁澍迅速抽走水瓶,慌着用手指抹去她颈间蜿蜒的线。
童梦瑶咳的很大声,本就恶心反胃,肺里又扎进潮湿的空气,逐渐呼吸困难。
她扯着胸口的衣服呜咽:“嗯……咳咳……好难受……”
她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揪着胸口晕湿的布料努力睁眼看着床畔拿着湿毛巾的男人,晃了晃头,疑惑地咕哝:“郅恒,你明知道他会来,干嘛不告诉我?”
她努力抬起纤细的手臂,捂住双颊呜呜哭了起来:“呜呜……郅恒,你干嘛不告诉我?他来港城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明明可以躲开……呜呜……我躲回燕城,我躲去横店……哪怕就躲在家里不出门……你明明可以告诉我……”
她眼泪来的很快,顺着指缝越流越多,额前也哭出细汗。
原来她这么不愿见到他……
“对不起。”仁澍捋了捋童梦瑶黏湿的头发,轻声安抚。
童梦瑶一把挥开他的手,眼睛死死闭着,蹬着腿儿发脾气:“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心里只有小九!根本不在乎我心里想什么!咳咳……唔……”
用力过猛,酒劲儿上涌,一阵铺天盖地的眩晕后,童梦瑶终于欠了个身呜哇呜哇吐了。
她周六晚上跟许玖玥吃火锅吃多了,周日决定断食排糖,慈善晚宴上她只喝了点水,算起来,她已经超过24小时没吃任何东西了,胃里除了酒,还是酒。
仁澍听她提到徐郅恒是否在意她,登时惊的心慌气短,还没来得及深问,就被她吐了一身。
这一胃的酒一点没浪费,全吐仁澍裤腿子上了。
仁医生反应了两秒,迅速脱了沾满酒气的裤子,刚要转身去洗手间,目光滑到童梦瑶轻颤的后脑实在不忍不管,抽过湿毛巾,左手扣着她后颈,右手轻轻帮她擦了擦嘴。
童梦瑶艰难地抓扣住脸前的毛巾,塞进嘴里咬住,呜呜了一会儿,再次声泪俱下,声讨徐郅恒:“徐老二,你那么事儿精,打网球从来都不让着我,一起吃饭你只点你自己的,没有你爱吃的菜就撂脸子……你去迪拜,我让你给我带条限量款的丝巾你也嫌麻烦……呜呜……就连我每年过生日,你也就是给我转账,连礼物都没有……呜呜……可我还是愿意跟你做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就是想时不常在你面前晃一晃,让你别把我忘了……因为……我指望你能在他面前提起我……不用多提,哪怕一句……呜呜呜……你不提,我真怕他把我忘了……唔……”
仁澍听着她前半段的哭诉,酸的心都要炸了,拎起湿了咣叽的裤子管不了许多,刚要伸腿儿,瞬间怔住,看着她比年少时还薄的肩膀,胸腔自觉升起一股热浪。
他努力想要忘记她,不看她的作品,忽略她的新闻,可还是在椰城偶遇后彻底败给心底的不甘。
人的心真的很窄,只要心里住着一个人,无论尝试多少新欢,都无法驱散。
新欢治愈不了,那就靠时间,一天不够,那就一年,一年不够,那就五年。
可五年后,当你站到我面前,我对你的不舍,只一眼,即泛滥。
热切的吻附上被泪水浸润的双唇,童梦瑶吓的美眸圆瞪,可面前的男人仅在咫尺间,实在看不清脸。
她酒醒一半,嘴里呜呜着又拍又打,搞不清状况。
仁澍见她似是真的害怕,退开唇齿,抬高上身离开她一段距离,垂眸睨着她,温声告知:“年年,是我。”
童梦瑶怔愣地望着他,泪花如水晶般凝结在眼底,不知所措。
强吻依循本能,可想说的话,却要鼓足勇气才能出口。
他目光锁住她的瞳仁,轻声问:“要不,我们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