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
刚踏上二楼时,他明明听到教室里有动静。
而整间教室能藏人的地方,就只有讲桌桌肚这个狭窄的空间啊?
难不成——
他双眼倏然睁大,迈开长腿跨到窗边,探出大半个身子朝楼下看去。
依然没人。
是他想多了?
如果教室里真是他猜测的那俩人,两个小姑娘根本不敢就这么从二楼跳下。即便她们敢,也很可能因为动作不规范把腿摔伤。
……所以人呢?!
莱恩双拳攥得死紧,眼底闪烁着阴鸷的微光,猛地转回身。
楼下,凌娇娇和爱丽丝静静等了片刻。
忽然,美术教室里传来几乎震耳欲聋的声响。
好似有人正疯狂地砸着肉眼可见的一切,那样的暴戾和凶残,她们只在R18的血腥电影里看过。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莱恩。”爱丽丝轻声咋舌。
凌娇娇却没回应她,只是忽然在墙角蹲下身,手指扒拉着几片泛黄的碎纸片。
“这是什么?”爱丽丝凑到她耳边。
凌娇娇将碎纸拼凑起来,悄声念出纸上隐隐约约的文字:“诊断证明……姓名:何少雨……诊断:脑器质性精神障碍……建议入院治疗……七角亭精神病医院……”
爱丽丝脸色陡然变得凝重,指着写着日期的纸片低声惊呼:“你看这个日期!正好是四年前!所以这位学姐——”
凌娇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先回去再说。”
趁着莱恩正专注于破坏艺术品,二人悄悄沿着墙根返回宿舍。
等在寝室里坐定,各自手捧一杯热奶茶后,她们终于能静下心讨论今天的收获。
“所以,那些发了疯的学姐学长们,退学后去了市郊的精神病院?”爱丽丝轻声问。
凌娇娇点头:“很有可能,至少那位叫‘何少雨’的学姐应该是。”
爱丽丝忽然面露惊恐:“我们两次听到的笑声会是她吗?”
凌娇娇用吸管戳着杯底的珍珠:“不能确定啊,除非我们去一趟精神病院,亲自见见她。”
“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们能见到人吗?”爱丽丝皱眉,“一般这种病人……应该只会允许家属探视吧?”
凌娇娇无奈耸肩:“先试试呗。实在不行,我带你从窗户飞进去?”
“哈哈哈哈,这个方法我喜欢!”
-
隔天早上。
两个小姑娘吃完早饭后,出发前往市郊的精神病院。
爱丽丝并不希望她俩“作死”的事情被父亲知晓,就没叫自家司机过来接送,而是用手机叫了辆出租车。
司机听凌娇娇报出目的地,登时瞠目结舌。
“去……七角亭?”师傅刷地转过半个身子,“小姑娘你确定?”
凌娇娇尴尬微笑:“当然。”
爱丽丝在一旁补充:“大叔你放心,我们不是去看病的,我们是去看个病人。”
司机没再说什么,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沉默地转回头按下计价器。
到达精神病院门口后,爱丽丝扫码支付,开门下车。
关门声才刚刚响起,出租车就如同离弦的利箭,转瞬间消失在二人眼前,只留下一长串尾气,证明它曾存在过。
“……至于这么夸张吗?”爱丽丝目瞪口呆,“我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凌娇娇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建筑。
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看起来破旧不堪。
泛黄的墙壁斑驳得如同干旱时龟裂的土地,写着“七角亭精神病医院”的红色招牌早已褪了色,不知是不是因为风雨的冲刷,每个字下面拖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印记,像是它们流下的鲜血。
凌娇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惶恐。
“我们进去吧?”她偏头看了眼温和的暖阳,“趁着现在天色还早。”
爱丽丝连连点头:“你说得对,争取在天黑前离开这儿。”
俩人并肩走进医院大楼。
周身原本被朝阳映照得暖呼呼,一踏入室内,阴寒的凉气便瞬间袭来。
凌娇娇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捏住斜挎包的肩带,手指骨微微泛白,故作镇定地抬眼四下一扫。
不知是管理松散还是人手不足,导医台处居然没有护士。
“怎么没人?”
爱丽丝清了清嗓子,正要扬声询问,却忽然被凌娇娇拉了一把。
她无声地朝导医台上的一本小册子指了指。
爱丽丝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发现那是一本来访者登记册。
她瞬间便get了好友的意思。
俩人沉默地互相比划了一番后,凌娇娇凑到导医台旁,低头翻看登记册上的记录,爱丽丝则挡在了她和病区入口之间,四处张望着给她打掩护。
凌娇娇径直从四年前开始翻起。
她查阅的速度极快,瞬息间就能翻过一页。
没过多久,爱丽丝做作地高声咳嗽了几下,凌娇娇心里也有了底。
年约四十的护士急匆匆从病区里走出来,看到大厅里站着两个面容陌生的年轻女孩,脚步微顿。
“你们是?”她狐疑地来回打量两人。
视线扫过导医台上的登记册,发现它的书页好好的合拢着,并未被人随意翻动过的模样,护士心下微松。
凌娇娇嘴角翘起,露出一个乖巧善意的笑。
“您好,我们是爱丽丝吨学院的学生,想过来探望一位曾经帮助过我们的师姐,她叫何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