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洛加记下,又把自己的号码告诉她。
司机见事情差不多了,茶也喝腻了,再?好喝的茶也只是茶,喝多了也没意思,他问:“该走了吧?”
“嗯。”
离木椅更近一些的成洛加将南星放在椅子上的背包提起要给她,这一提他才?发现这里面重得让他吃惊。他讶然问:“这么重,里面放了什么?”
“很多。”南星轻易接过。
成洛加见她动作娴熟又轻松,问:“你平时喜欢探险吗?我以前也很喜欢探险,阿孔和阿远也是。喏,就是照片上的人。后来阿远回?去接手他爸爸的家业了,只剩下阿孔和我。”
南星再?一次看向柜子上的照片,那三个少年意气风发,正是人生最?青春、最?热血的年龄。
成洛加默了默说:“只是两年前,我和阿孔登山。结果雪崩,我被冻伤了。”
司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小心问:“阿孔呢?”
成洛加陷入巨大的沉默中,许久才?说:“死了。”
司机不好再开口了。
成洛加说:“那次之后,我的父母就不允许我再?冒险,加上那次过后,我的身体也很差劲,出行都要靠轮椅,这两年陆续锻炼才好了些。我在想,等我身体好了些,就可以去完成和阿孔的承诺,再?登一次雪山。”
司机吓了一跳,摆手说:“那种要命的事怎么能做第二次?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还是听你爸妈的话留在家里。”
成洛加只是笑笑,没有认可他说的话。南星开口说:“珍重,加油。”
成洛加意外了,他没想到南星竟然会鼓励他。一般人不都像这位司机那样劝阻?
他总觉得,像南星这样理智的姑娘,不会?被赵奇给骗了。只是他不好问,哪怕是隐瞒,也一定有需要隐瞒的难处,他怎么能去挖她的难处。
“希望下次可以再?见。”成洛加又对司机说,“也谢谢你的帮忙,以后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助,可以打我的电话。”
司机大受感动,说:“我刚才?把你当碰瓷的,还骂了些难听的话。我真是……不该这样。”
成洛加并不介意,他腿脚不便,让佣人送他们出去。
等他们走了,成洛加发现脚踝并不是太疼,低头看?去,纱布缠裹得很齐整,说她不是医科专业的,他都不太信。
不过为什么她唯独问了他那张三人合影,而没有问其他人的。
难道她认识阿孔?还是阿远?
没过五分?钟,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来电显示,顿了顿才接。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母亲焦急的声音:“阿洛,听佣人说你受伤了?你好端端的怎么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叫家里的医生看?了没?妈等会?就回去,你好好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了。你要是有事,让你爸你妈怎么活……”
说着,电话那边已经有了哭音。
成洛加既觉得愧疚,也觉得……烦躁。
自从发生两年前的那件事后,母亲就见不得他受任何伤,家里稍微锋利点的东西都要收起来,怕伤了他。
过于小心?的保护,让成洛加很痛苦。
“我没事,妈,是轻伤,你不要急。”
哪怕再?痛苦,他也还是冷静地安慰着焦急的母亲。
只是依旧觉得烦躁,越来越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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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坐在洗得干干净净的车里心?情好得不行,路上又跟南星唠嗑碰瓷的事。等送她到了机场,说:“我今个儿做好事了,心?情好,不收钱了。”
南星还是把钱给了他,又问:“如果下次碰到这种事,你救吗?”
司机干脆地说:“不救!”
比起一时的愉快,更怕的是真是碰瓷,那就要赌上整个家庭的幸福了。
他不想,除非下回?还有乘客乐意担责,他做做辅助倒是可以的。
南星应了声,并不意外他的想法,也并不鄙夷这种想法,她说:“再?见。”
回?到上海已经是第二天,南星走在弄堂里时,想到等会?进门看见的会?是陶老板,心?情倒是好了些。
陶家店的门开着,里面有人。南星提步进去,还没看清坐在那的人是谁,那人就“噌”地站了起来,欢喜招手:“嘿!南星小姐,我回?来了。”
没看见想要看?见的人,南星一顿,心?情又不好了。
“嗞——”
不知为什么店里的气氛瞬间结冰,笑得爽朗的冯源被南星冻僵了。
……他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