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置身事内,太难真的做到。
两人各怀心事的沉默着。隔了片刻,温言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他,语气?故作轻松:
“如果你?——”
“我相信。”
他的声?音很淡,但足够清晰,掷地有声?。
温言后半句话停在?了嘴边,她怔怔的与他相视了几秒,垂下眼睛,轻声?说了句:“谢谢。”
陆渊一动没动,安静的看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强烈的想要拥抱她单薄的身体,想亲吻她低垂的眼眸,想抚平她所有的情绪。
良久,他才又淡淡的开了口:“我相信你?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你?能一直站在?我身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擅作主张的退缩和离开。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来解决。”
温言面色沉静的听着。半晌,她睫毛微微动了动,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终于说出口。
“我不?会比你?先离开。”
那声?音轻得陆渊恍惚还以为是错觉。
他听言愣了足足有好几秒,唇角才慢慢的弯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她这种性格之下能给?出的最大限度的承诺。
这也是他听过的最好的情话。
陆渊看着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点愉悦的浅淡笑意:“好。”
“我不?会离开。”
隔天上午,陆渊从商场回?到公司,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秦泽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跟他新来的年轻女秘书调着笑。
女秘书一看见老板进来,赶紧敛起了笑意,恭恭敬敬的简短汇报后,低着头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秦泽望着那个穿着淡粉色修身职业装的背影,十?分惋惜的啧了一声?:“这妹妹刚才还跟我谈笑风生?呢,一见到你?就立马头也不?回?的走了,陆总,您平时对待手底下人是有多刻薄啊?”
陆渊瞟了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回?道:“我付过钱。”
秦泽听言笑了笑,晃着腿调侃道:“您跟您家里那位也敢这么一副资本家做派?”
陆渊在?沙发?上坐下,一只手解开西?装的扣子,直接无视了他的话题:“你?最近是不?是跟齐远他们公司有些来往。”
秦泽一听这名字,不?动声?色的坐正了身子:“怎么了?”
陆渊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可言说的深意。
秦泽立刻会意过来,轻轻的拧起了眉。
他从茶几上摸了颗烟塞进嘴里,模模糊糊的说:“你?想让他在?北京城里栽个跟头也不?难。但是,他怎么突然惹到你?了?”
陆渊拿起桌上的打火机,低头点燃了嘴里的烟。
“温言。”
秦泽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心里暗暗掂量了一番温言的分量,最后还是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谨慎的开口应下来:“行。这事儿?我会留意着。”
陆渊面无表情的吐了口烟,嗯了一声?。
这两天调整了档期,难得可以在?家休息一整天。
温言在?床上躺到了中午,直到卧室里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都快要遮不?住外面的阳光,才恋恋不?舍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在?厨房里随便找了点吃的东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咬着面包一边走到客厅拿起了自己?昨天拿的拎包。
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纯黑色封面的唱片,想了想,把手里最后剩的小半片儿?面包塞进了嘴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走进了书房。
陆渊的书房她平时很少进来。有钱人的书房简直宽敞的奢侈,房间里的一整面墙做成了架子,上面垒着满满的书,最下面一排是主人收藏的各类唱片。
温言蹲下身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架子上,一时兴起想看看陆渊都收藏了些什么,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一排的专辑,最后停在?了一张白色封面的唱片上。
这是张纯音乐的钢琴曲专辑,作者她很喜欢,但是非常的冷门小众,就连音乐学院的学生?知道的都不?多。温言有点惊讶能在?陆渊的书房里看见这个,而?且还是十?分罕见的典藏版。她把那张专辑抽了出来,打开了盒子,一张照片从里面掉出来落到了她的脚边。
温言捡了起来。
那是张看起来时间有些久远的照片了,边角些微有点泛黄。照片上是一个在?舞台中央弹着钢琴的年轻女孩儿?,二十?出头的模样儿?,一袭优雅的白色长裙,长发?及腰,侧颜十?分精致,神色高贵淡漠,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清冷,疏离,以及……熟悉。
有那么两秒钟,温言甚至恍惚还以为画面里的人是她自己?。
她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手指不?自觉的微微用力。
这舞台看着也莫名觉着眼熟。
她低着头神色不?明的看了一会儿?,终于辨认出,这是A大的礼堂。
那一瞬间,脑海里忽然有许多零散的信息,一闪而?过。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刚刚凝聚起来的直觉。
温言低头拿出手机,阿梁一贯有些急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温言姐,你?现在?讲话方便吗?”
温言心不?在?焉的应声?:“方便。你?讲。”
她翻过了手里的照片。
电话那头还在?焦急的絮絮说着:“网上突然曝光了一组你?跟齐总私下见面的照片,现在?舆论说……”
后面阿梁说的是什么温言都已经听不?见了。
十?一月,冬初,这座北方的城市已经开始供暖。
正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暖洋洋的打在?她的背上,房间里明亮、温暖而?干燥,温言整个人却?在?那一瞬间从头凉到了脚。
那照片背面有一行黑色签字笔写的小字,虽然时间久远,但字迹依旧清晰可辨。
“二零零七年九月,周晚。”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新加了项目,然后我妈又来杭州看我,又双叒慢了。
我的心情,比陆总对小温动手那天还要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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