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要跟我合作,也是为了逃出去吧?”
谷芽穗惊了,沈欢这变脸如翻书,口也松得太快了:“你愿意跟我们合作?”
沈欢优雅地蹙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愿意?我本来就打算帮你。”
“……”谷芽穗阿巴阿巴,“不是,你刚才……”
“你,”沈欢淡定地一扶眼镜,高贵冷艳极了,“没听说过三顾茅庐么?”
谷芽穗:“……”
夺笋呐!!!
“我是刚刚被抓进来的,还记得聚落外围的火力布置,水泥比格的人有炮,一炸我们的车就全完了。”谷芽穗商量道,“我有个办法,让我们逃的更保险一点。”
“你的小脑瓜,”沈欢嫌弃道,“能想出比我更周密的计划来?”
谷芽穗怒道:“姐姐,自恋就小声一点行不行?”
沈欢手下有六个龙精虎猛的壮汉,都是她在一次外出调查时救下的雇佣/兵,对沈欢态度是十成十的尊敬,都叫她“沈先生”。
有几个还长得挺帅——林佳这小姑娘老是往他们那边瞟,谷芽穗其实也想仔细看看帅哥:但是她现在是老大,老大就要有老大的亚子,哪有老大盯着盟友的手下看个不停的,谷芽穗只能扛着偶像包袱忍住了。
眼下六个壮汉走在最前,对着从育婴室活动门下的怪物一通扫射,为众人清开了通向养殖场的道路。谷芽穗手掌刚才擦伤了,握着爬梯时不由得抖了一下,立刻被一个金发碧眼的雇佣/兵绅士地托住了:
“小心点,谷小姐。”
谷芽穗被这深情的眼神电了一下,脸立刻红了起来。
系统无能狂怒道:“谷芽穗,你个肤浅的女人!!!”
沈欢忍无可忍地出声:“白三光,别撩我学妹!”
“哦,别吧,沈先生!”金发碧眼一耸肩,“我这是在用我们意大利的方式,追求心仪的少女!”
另一个脏辫黑肤的雇佣兵表情憨厚,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诚恳地告诫谷芽穗:
“他是,海王。下半身,很积极。谷小姐,不要理他。”
“……”下半身很积极的白三光咬牙切齿,“李铁柱,等下我就打到你几把脱臼。”
陈青真诚地赞美道:“你们的中文名字真是扎根劳动人民,洋溢着生活的气息。”
他们之所以要绕回养殖场,是因为谷芽穗的计划:
挟持比格的宝贝儿子,威胁水泥比格放行——虎毒不食子,投鼠还忌器,谷芽穗就不信水泥比格这个格局,还懂什么叫大义灭亲。
水泥比格的宝贝儿子们当然不和其他婴儿一个待遇,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养殖场的最深处,一间豪华的儿童游玩室。现在种母们的变异还不算久,与水泥比格的人交火也是在入口,谷芽穗一行人此时从育婴室杀去游玩室,正好能出其不意。
沈欢和雇佣/兵们赞成这个计划,水泥比格的孩子,真不算什么“无辜的儿童”——这群小畜/生们平时的乐趣,可是站在高处拿着猎/枪,对着被圈养的其他儿童按动扳机。
育婴室附近的怪物零零星星,大概都被吸引去了枪声大作的入口。谷芽穗一行人小跑起来,踩着满地血污奔向游玩室。
“等等,”谷芽穗陡然一惊,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你说他们会玩枪?”
砰!!!
枪声突然想起,打碎了满室静默!
谷芽穗的瞳孔震悚地睁大,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
“林佳!!!”
沈欢睁大了眼睛,瞳仁战栗地向下,惶惶地接住了林佳。
这一枪瞄准的是沈欢,但被击中的是林佳。
这个女孩子显然是没什么主见的小姑娘,处处都要跟着谷芽穗,她前不久还压在沈欢身上,放着“我命大得很,要死也是在你后头”的狠话。
谁也不知道这个娇娇怯怯的小女孩,到底怀着怎样的勇气,在千钧一发之际,猝然撞开了沈欢。
沈欢第一次不知所措起来,按着林佳的伤口,贲涌的血流立刻染红了沈欢的手,林佳的碎花小裙子上坍弛开大片的赤红。
“对不起,”沈欢博士哆哆嗦嗦地出声,“对、对不起……”
“……”林佳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喉咙里嘶嘶地捯气,眼泪漫出了眼眶,“我……我不想……姐姐……我不想死……”
“我听见了!姐姐听见了!”谷芽穗跌跪在林佳身边,慌张地抓着她的手,“我会救你!我会救你!!粟粟,粟粟快来!!!”
栗粟粟本来跟着跪了下来,此时哭着向谷芽穗摇头:
现实不是电影,不是所有的枪伤都是有救的。
谷芽穗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全身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
不,不,不要,她不要——她不要!!!
“姐姐,救我,姐姐……”林佳的眼神逐渐涣散开去,“我……我不想死……我不想……”
林佳的生命值一路锐减,骤降到零。
“系统,系统!!!”谷芽穗的叫喊几乎破了喉咙,“你有没有办法?你有没有办法?!林佳要死了,林佳——”
系统轻轻道:“穗穗,她死了。”
林佳已经死了。
白三光一脚踩在人身上:“老实点!”
谷芽穗满脸泪水地回过头去,雇佣/兵们已经抓到了水泥比尔的儿子们,大大小小一共五个,有三个正一脸凶狠地瞪着她。
“放开老子!!”雀斑脸怒道,“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让我爸弄死你!”
谷芽穗抬起脸来,迷茫地看着白三光:“刚刚,是谁开的枪?”
白三光叹了口气,枪托一砸雀斑脸的脑壳:“就是他,他藏在柜台后面。”
啐!
雀斑脸朝谷芽穗吐口水:“丑女,瞪着我干什么?你还敢瞪我?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
砰!!!
雀斑脸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这个丑女怎么敢——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向聚落领主,水泥比格最宠爱的儿子开枪?!
但是他已经来不及后悔了,雀斑脸软软地倒在地上,头颅边汩汩出浑浊的一滩。
谷芽穗的枪/口还在向上冒烟,女孩子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冷酷而强硬:
“剩下四个带走,我们从食堂那条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