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岳公子,您放了我们吧……”
“您好歹念在老爷的面上,放过我和娘娘……”
“求求您了……”
“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我们、我们就说路上遇到歹徒,侍从为了保护我们,全牺牲了……”
“放我们出去呀……”
“救命!救命!这是什么地方?有没有人呐?!”
珠儿使劲拍着门板,嗓子都喊哑了,小脸蛋哭的梨花带雨。
不久前,岳凌霄劫下马车,强行带她们来这荒郊野外的小院子,又把她们锁在屋里,自己不知去向。
珠儿又惊又怕,叫唤了好一会?儿,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从进来开始,阿嫣便坐在床榻上,对着小镜子摆弄自己的脸,并不慌张,更不害怕,听见珠儿放声大哭,便道:“别哭了,你就不怕他嫌你聒噪,割了你的舌头?”
这句话立刻奏效。
珠儿战战兢兢地停下哭闹,扑到床前,悲伤道:“娘娘,没想到岳凌霄竟是这般奸恶之徒,呜呜……夫人说的对,他就是个生?性卑劣的西凉蛮子,老爷救他一命,他不念着咱们陈家对他的大恩大德,却恩将仇报……呜呜,咱们可怎么办呐?难道真要死在这鬼地方了吗?”
阿嫣转过头:“你想离开?”
珠儿掩面啜泣:“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那混账王八蛋怕是打定主意,要将?咱们先奸后杀,杀了再奸——奴婢死不足惜,可您……我苦命的娘娘啊!”
阿嫣无动于衷:“你要走,那还不简单。”
珠儿哭道:“您不用安慰我了……”
阿嫣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夕阳西下。
傍晚时分,岳凌霄总算回?来了,手里提着食盒,冷着脸端出饭菜。
阿嫣开口:“你放我的丫鬟走。”
岳凌霄眼皮也不抬:“你觉得有谈条件的资格?”
阿嫣没被他周身凛冽的寒气吓着,好奇地盯着他:“你留着珠儿作甚?难道想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岳凌霄皱眉:“你——”
阿嫣笑:“你有这等爱好,我是不介意的。”
岳凌霄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阿嫣不取笑他了,对着瑟缩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的珠儿道:“你把眼睛蒙上,待会?儿让兄长带你离开。之?后你回?老家去吧,不用惦记我。”
岳凌霄冷冷道:“你指望这丫头回?去搬救兵?”
阿嫣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担心,珠儿走了,你带我换个地方就是。至于救兵,那根本用不到,你又困不住我。”
岳凌霄冷笑。
阿嫣收敛笑意,平静道:“你杀宫里的侍卫,我不在意。你杀我的人,我记一辈子。”
对视片刻,岳凌霄面无表情道:“丫鬟走了,谁伺候你?”
阿嫣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怔了怔,脱口而出:“你啊。”
他低哼一声。
阿嫣瞧了他一会?,挑眉道:“你脸红什么?”
岳凌霄不搭理。
最后珠儿还是走了。
临走前,自然免不了威胁发毒誓那一套,后来珠儿放心不下主子,又不肯走了,被阿嫣一句‘出去后别自作聪明,我能自保也能脱身,你去搬救兵,保不准兄长真气得丧心病狂砍我’给打发了。
这句话,是当着岳凌霄的面说的。
他去而复返,已是深夜。
阿嫣坐在梳妆镜前,长发披在肩背上,见他回?来,回?头看了看。
岳凌霄说了两个字:“没杀。”
阿嫣便继续梳头,半晌,唤道:“兄长——”
岳凌霄暴躁的打断:“闭嘴。”
不喜欢这称呼么?
阿嫣扬起眉梢,笑了笑,转身道:“那个谁——”
岳凌霄正在擦拭佩剑,闻言抬起头。
阿嫣扑哧一声笑出来:“兄长听不惯,那个谁倒听的顺耳,你莫不是傻啊?”笑了会?儿,轻叹了声:“……呆子。”
岳凌霄淡淡道:“你死了出逃的心,从此安守本分,我不会?为难你。”
“我安守本分,你也在这荒野山村待上一辈子?”
岳凌霄一愣。
夜色静谧。
岳凌霄站了起来。
阿嫣等着他过来,把她抱去床上一雪前耻。
可等了大半天,只见他拿起佩剑,冷着一张冰块脸,转身走了出去。
几秒钟的沉默后,门外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他又把门锁上了。
……
*
现实生?活中,阿嫣习惯了禁殿独居的日子,在这个世界里,自然也不会?觉得囚禁生?涯太难熬。
只要有镜子,有梳妆品,最好还有几套华衣丽服,这就足够了。
这些马车里都有。
岳凌霄每天都来,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晚上,但没有一天留宿。
阿嫣不明白他怎么想的。
在资深狐狸精的构想里,一对年龄相当的男女,男的囚禁女的,可以出于很多?理由,但所作所为也就那几件。
可问题是,岳凌霄什么也不干,一点儿也不像原剧本中强取豪夺,杀人放火不眨眼的终极反派。
强取是取了,豪夺也夺了,他却迟迟没有作为。
反常的过分。
阿嫣心中有个模糊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