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中,暗流汹涌。
这?两人肯定发生过什么,远比那所谓的绯闻和辟谣复杂。
而他,反倒成了故事之外的人。
袁哥的手机响了,他拿了起来,走回房间接电话。
过道里只有各怀鬼胎的三个人。
庄正青的目光始终围绕着女人打转,耳钉的血色光芒都比往日刺眼了些。他低低咳嗽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林老?师……下午的戏,你加油。”
阿嫣坦然看着他,笑着问:“庄同学,你不来观摩学习吗?”
庄正青说:“刘导会清场的。”
阿嫣柔声道:“我给你开?后门……嗯?”停顿了下,轻飘飘道:“还?是你怕太少儿不宜了,会伤害到你水晶一样纯洁的心灵?”
庄正青笑了笑,下意识地抚摸手上的蛇纹戒指,状若天真:“那取决于到底有多……不纯洁。”
阿嫣的声音更轻了:“十年单身路,漫漫长夜,在你欲/火焚身无处发泄的时候,能和纸巾一起陪伴你,给予你安慰的那种少儿不宜。”
这?么露骨的挑逗,偏偏说的认真,一问一答的,真的像老师和学生的学术交流。
程以寒觉得他应该走开?,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
可他还?没动作,庄正青忽然变了脸色,一手按在门上,语气压抑:“林老?师,你亲口说要守护我的笑容,红口白牙——那是得负责任的。”他疾步走回房间,反手甩上门,用了很大的力气。
砰的一声,不留情面。
阿嫣却只是笑,等门关上了,脸上所?有的暧昧情绪便也消失了,看着程以寒的眼神,和刚才看袁哥的没两样:“程老?师,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两人一起等电梯,一起走进去。
程以寒看着门上显示的楼层,淡淡道:“林小姐,调戏小孩子很有成就感吗?”
阿嫣斜睨他一眼:“怎么……干爹见不得儿子被我欺负,生气了?”
程以寒不为所动,还?是那么温和有礼:“场面亲戚,我无权干预他的人生,更不会干预他的感情生活。”他转身,面向女人,眉眼含笑:“只是,我也不喜欢被人当成调情的道具。”
阿嫣看着他,点头:“原来如此。刚才是我不对,忘记了道具也是有人权的。程老?师,我向你道歉,以后我找别人。”
程以寒:“……”
*
这?一场戏很简单也很复杂。
男主角是外人面前道貌岸然、德高望重的高校教授,拥有完美的家庭,是所有人眼里的道德楷模。女主角从小家庭破碎,生长于逆境,倔强而又脆弱。
下着雨的暗夜,狂风大作。
少女撇弃了矜持和自尊,对着心里深爱的那个人,献上年轻美好的肉体,于是便是道德和情/欲的挣扎,理智和激情的碰撞。
拍摄前,例行清场。
阿嫣已经准备好了,站在一边等待,程以寒还?没到。
拍这?种戏份,为了避免尴尬,男演员的某个部位需要特殊处理,很多人也会选择提前吃药,杜绝生理反应。
程以寒看着助理送上的药,思?忖了会,在力求逼真和可能擦枪走火之间犹豫不决,最后选择了后者。
那是他的自负——即使身体无法感受,只依靠演技,他也能给出满分答卷。
终于,程以寒准备好了,各就各位,准备开?拍。
刘导刚想开口,突然皱起眉,转向一边:“这?里清场了,你——”他看着头戴黑色鸭舌帽,身穿黑色羽绒服,口罩墨镜一个不缺的少年,哭笑不得:“——庄正青,你回去。”
阿嫣笑了一声,眼神柔软如春水,泛起涟漪:“刘导,小朋友好奇心重,又有好学向上的心,你让他留下来,说不准……以后他也有为艺术献身的一天呢?”
刘导瞪她:“你还?瞎起哄。”又对程以寒说:“管管你干儿子。”
程以寒淡淡一笑:“儿大不听劝的。”
刘导无语,摇了摇头,两手一摊:“算了,随便你们。别浪费时间了,阿嫣,以寒,作好准备。”
拍摄开?始。
女孩全身湿透,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滴落,潮湿的上衣贴在身体上,描绘出少女青涩而诱人的曲线:“我来了。”
男人拿着书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苍白的颜色,脸上却是淡淡的,拒人于无形:“太晚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少女咬住嘴唇,浑身微微发颤,突然抬起头,紧紧盯住对方的眼睛:“今晚,我没打算走……”
然后,便是重头戏。
少女的动作是那么的青涩,从脱衣到献吻,忙乱而不知所措,仅仅凭着一腔火热而绝望的爱意,带着虔诚的心,想把最好的自己献给对方。
男人几次推开?她。
“不行……”
“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等你长大了——”
“等我长大了。”少女苦笑了一下,手臂如柔软的蛇,缠绕住他的脖颈:“这?是我唯一永远不会后悔的回忆。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你,没有希望……只有这?一夜。”
男人叹息一声,等少女再次献上柔唇,他吻了下去。
就此沉沦吧,就此……陷入永劫不复的地狱吧。
他是她的药,她是他的毒。
他看着少女的眼睛,在那里,他看到了最炽热的爱情,义无反顾,而那火焰的深处,只有他,唯有他。
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
起初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女人的一声轻笑,淹没在唇舌纠缠中。
程以寒的耳尖微红。
当?然,极度的激情之下,这?点晕红算不了什么。
可是,一旦有了反应,每一秒钟都是煎熬。
程以寒忍了又忍,他以为已经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其实也就那么两、三分钟,最后,他推开对方:“暂停。”
所?有人都看着他。
没人说话。
阿嫣耸了耸肩,捡起丢在一边的浴袍,披到肩膀上,浑然不在意:“早说过了,我肯定一条过。”掩饰不住得色的语气,根本不存在的尾巴欢快地摇来摇去。
角落里,少年看着程以寒的眼神,冷得像冰刃。
程以寒跟刘导说了两句,出去了。
阿嫣凑到摄影师和刘导身边,笑容灿烂:“刘导,张老?师,你们刚才看到没有?我是不是演的很像未经人事的少女?我跟你们说,三十岁演十八岁,最大的挑战不是外形和容貌,而是神态。我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你们——”
女人身上散发着香甜而诱人的气息。
摄影师老?张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可这一次,脸红的不成样子,几乎跳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躲到几米远的地方。
阿嫣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另一人:“刘导,你一定要拍出我最美的样子,我对你给予厚望,拜托你了。我对着镜子试过了,用第二个姿势最——”
“林嫣!”刘导铁青着脸,快步走到老张旁边:“你……你站远点。”
阿嫣抱着双手,看了他们一会,轻哼了声,走向角落中沉默的少年。
庄正青一直低着头,两手放在羽绒服的口袋里,看不清眉眼:“……林老?师。”
阿嫣笑得志得意满,语气低柔:“我当?的起你这?声老师了,对不对?”
庄正青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被层层乌云覆盖:“原来,你对谁都能这般投入……我根本不是特殊的。”
阿嫣又笑,慢条斯理道:“那是当然。”
*
“程老?师?”
助理看着男人从洗手间出来,拿着那瓶特殊的药看了半天,开?口道:“有什么问题吗?”
“小田。”
男人的声音淡淡的,无波无澜。
小田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小心翼翼道:“程老?师……?”
程以寒转身,将药瓶放在桌上,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却让小田心头狂跳。
“这?药可能过期了,你记得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四千字才能凑成一万,亚历山大啊。
晚上可能还有一更,八点……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