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秀一怔,目光有些愕然:“你说什么?”
阿嫣笑笑:“我不早同你说过么,我就在宫里待上几天,迟早要去和王爷作个?最后的了断,我才好安枕无忧。”
高怀秀许久不语,面?色冷沉,过了好一会?,低声道:“枕着谁家的枕头?”
阿嫣看向他,带着点趣味,柔声道:“自?然是王府的。”
高怀秀的手抬到半空,忽又停住,指尖有些抖。他扯起唇角,声音很轻:“所?以?,先前的话,都是你诓骗我的?”没有等到他要的答案,黑眸中划过戾气,隐隐又掺杂着失望和痛苦:“我身?边都是他的眼?线,除了贺福,无一人真?心待我,到头来……你也是如此。”
阿嫣无声地凝视他。
高怀秀的语气重了点,苍白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回答朕!”
阿嫣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瞧着竟是高兴的:“皇上,你生气了吗?”
高怀秀微微一怔:“你——”
阿嫣不待他说完,急忙打断:“生气了就好。来,趁热打铁,赶紧的。”她起身?,走到床榻边,往上面?一躺,对?他勾勾手:“给你个?惩罚我、欺负我的机会?,在我身?上发泄你的怒气,快来。”
高怀秀哭笑不得:“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阿嫣正经?道:“你怎么不愤怒了?这样不好,要不我再说几句,气你一气。”
高怀秀低哼了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我身?子不好,你多气上几句,只怕我就一病不起了。”
阿嫣笑了笑:“有我在呢,不怕你生病,就怕——”小手抚上他的腿,划了一个?圈,眼?中含着一抹笑,眼?尾上勾:“——反正只要它在就好。”
高怀秀刮了刮她的鼻尖,没好气道:“这两天,我的腿疾犯了,欺负你是不成的,还是你自?己动。”
阿嫣摇头:“不符合规则,不行——都要我自?己动了,我还怎么欲拒还迎,矜持的起来。”
“你?矜持?”高怀秀笑了一声,叹口气:“那我也没办法?。”
阿嫣看着他,皱眉:“……真?没志气。”坐起来,双手环住他的颈项,送上一吻,缠绵之际,低声道:“送你一粒仙药,止疼的。”
高怀秀扣住她的细腰,气息紊乱:“在哪?”话音刚落,他微眯起眼?,看着女子近在咫尺的粉唇,不再多言,又亲了上去,吻的难解难分?。
终于分?开一点距离,阿嫣抹去唇角暧昧的水渍,挑眉:“瞧,仙露琼浆。”
高怀秀笑道:“你啊,可真?是……”
他忽的停下来,不可置信地按住自?己的膝盖。
好像,没那么疼了?
阿嫣催他:“脱衣服。”
高怀秀没动。
阿嫣的目光绕着他转了一圈:“皇上,实不相瞒,你是我见过的比较上道,比较配合的对?象,因此,我本以?为,我们可以?愉快的合作下去。”
高怀秀挑了挑眉,等着她往下说。
阿嫣摇头叹息:“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看来,是我想错了。”停顿片刻,她收起脸上的笑意,平铺直叙道:“王爷比你强多了。”
高怀秀愣了一会?,慢慢道:“你……说什么?”
阿嫣坦荡荡地对?上他的视线,无视他泛着寒意的目光:“我说,摄政王比你强多了,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御女无数,去过青楼,逛过窑子,见过大场面?,你在他面?前,便如黄毛小儿?,不堪一击。”
高怀秀明知她有意激怒,然而?话说到这份上,如此露骨的言语……他终究忍耐不住,显出几分?怒意。
阿嫣的语气很平静,丝毫不起波澜:“他深谙房中术之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玩的出的花样,远超出你贫瘠的想象力。因此,他的女人……”她倾身?上前,在他耳旁轻声道:“……纵使恨着他,却又离不开他。”
高怀秀神色沉了下来,望着身?边出奇冷静的女子。
她说的是谁,是她自?己,亦或是……霜霜。
高怀秀闭了闭眼?,在对?方张开嘴,再次吐出伤人的语句前,狠狠吻住她,紧紧抱住她,将她压向龙床。
身?下的人幽幽叹了一声:“你早点合作,我何必多费口舌。”
高怀秀冷哼。
阿嫣睁开眼?睛,微微笑着:“皇上,你别?瞧我嘴上对?你热情?如火,我心里其实是很不乐意的。”
高怀秀冷声:“不是欲拒还迎吗?”
阿嫣笑了一笑,立刻又敛起愉悦的神情?,继续挺尸装死。
*
分?明是雨后寒冷的天,室内却热的厉害。
完事后,阿嫣想起身?穿衣,还没坐起来,又被高怀秀拖了回去,扣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汗湿的胸膛。
高怀秀低声道:“说。”
阿嫣说:“热,你出汗了,我的妆全花了。”
高怀秀的手臂箍住她,便如铁钳一般,素来隐忍温和的天子,这时意外?的蛮横:“说不说?”
阿嫣开口:“你出汗了——”
高怀秀截断:“说朕是你见过的最厉害的男人,比南宫夜强多了。”
阿嫣问:“自?欺欺人有意思吗?”
高怀秀气结。
阿嫣安慰道:“没事,以?后你是皇帝,有的是机会?练习。熟能生巧,笨鸟先飞,这个?道理,在哪儿?都能用。”
高怀秀更为气闷。
阿嫣推开他,坐起身?。
屋外?,贺福的声音突兀的扬起:“皇上……摄政王府的席寒大人来了,正在外?面?求见。”
高怀秀冷着脸:“告诉他,朕和严才人在一起,刚睡下。”
贺福沉默了一会?,又道:“席大人说,他是来接严才人的——摄政王听闻严才人伺候皇上尽心尽力,想亲自?嘉奖一番。”
高怀秀神色骤变。
阿嫣反倒不以?为然,对?他道:“侍寝两次,我教给你的可不少,皇上,给我升个?位份可好?我可以?当嫣美?人了吗?”
高怀秀不发一语,搂住她的腰。
阿嫣回过头,看了看他,对?屋外?的贺福道:“贺公公,劳烦你请席大人稍等片刻,待我服侍皇上起来,这就出去。”
贺福道:“是,老奴遵命。”
阿嫣低着头,穿上外?衫,说道:“皇上,你总是自?称为我,连朕都不常用,底气太弱了点。”
高怀秀道:“我从不自?认为是天子。”
阿嫣淡然道:“穿的了龙袍,坐的了龙椅,睡的了龙床,便是天子。”她正想起身?,男人却不放手,只能先将他的手拉开,才站了起来,系上腰间的缎带:“我走了,皇上多保重龙体和龙根。”
高怀秀凉凉瞥她一眼?:“后面?那个?才是你想说的罢。”
阿嫣承认:“确实。你我第三次的缘分?,我想留在一个?特殊的场合,所?以?还请皇上务必珍重。”
高怀秀看着她开门出去,黑眸冷厉骇人。
那是他的女人,虽谈不上有多深的情?,但好歹是他亲口封的才人,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另一个?男人带走。
此一去,生死不知。
这个?仇,他会?铭记在心。
*
席寒远远看见一名女子从养心殿出来,不曾多想,走上前,开口道:“严才人,请——”
他忽的住口,瞪着那张脸。
好熟悉的容貌。
和后院里突然失踪的女人,他追查了好几个?月的贱婢,有些相似。
可也只是相似而?已。
那名叫阿嫣的贱妾,早在试药后,容颜就衰败了,整个?人憔悴的不成人样,面?黄肌瘦,叫人不忍直视。
站在他面?前的严才人,则是面?若春花,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
他尚在震惊和狐疑中,却听女子对?着他柔声道:“席大人,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睡,第三睡比较惊悚,往后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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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把南宫夜的身世写这么凄惨可怜了,居然没一个人同情他的,他到底是有多招人嫌啊,望天。
下面重回王府地图,修罗场什么的,后面有一个十八层地狱级修罗场,其实已经预告过了,就在这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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