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霜微微挑眉,意外?沈灵秀真是擅长四两拨千斤。
齐豫拿起杯盏,喝了口茶,停了一会儿,才道,“既是意外,便就此揭过”。
沈灵秀本已经做好准备,要受些责难,没成想齐豫神色平静,真没有一点要怪罪她的意思,一时有些疑惑,目光在齐豫和林南霜之间打了个转,开始重新思考二人的关系了。
沈灵秀来之前便知道齐豫今日是要去安仁寺,便大胆道,“祖母生病卧榻已久,我和哥哥一直都想去寺庙为祖母祈福,只是之前在骊镇一直没有机会”。
沈灵秀的祖母便是齐豫的外祖母,齐豫稍稍思索,便点头道,“那便叫上沈兄一起同去吧”。
沈灵秀自是喜上眉梢,高兴地回去准备了。
初露见状,便把林南霜拉到了院子里,“刚才你怎么不说话,任由这事那么揭过去了”。
林南霜眼睛看着远处的天空,“庄子里的下人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公子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不想管罢了”。
初露有些心急,“可刚刚沈灵秀说完话,公子故意停了一会儿,就是在等你说话”。
听完这话,林南霜有些明白了,若她开口了,齐豫便会替她出头,若她不说,齐豫自然不会主动替她讨公道。
林南霜无奈地笑了笑,便是她开口了又如何,齐沈两家是姻亲,齐豫最多口上责难沈灵秀几句,无伤痛痒。
初露见林南霜的神态,便猜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禁叹了口气,为奴未为婢,实在是人微言轻。
过了一会儿,数辆马车从庄子里驶了出来,往安仁寺去了。
安仁寺距南山有些距离,齐豫便计划在安仁寺后院的客房住上几日。待到了安仁寺,齐豫便带着徐定去见寺中高僧了。
林南霜则在后头布置客房,这时初露从外头走了进来,“怀薇,那沈灵秀可真是太糗了”。
“她主动说要随公子来安仁寺,结果刚才在寺里面她肚子一个劲地响,听明月说,那间屋子都被她弄得臭气冲天”。
“当时公子和寺里的高僧都在呢,沈灵秀那面色红得和猪肝似的”。
“我就不明白了,她吃坏了肚子,在庄子里休息便是了,做什么非要跟着公子来,现在好了,公子那么爱干净的人,只怕日后看见她只会想起那满屋子的异味”。
林南霜弯了弯嘴角,“许是她脑子和旁人不同吧”。
林南霜素来是个心宽的性子,不愿与人多计较,但若旁人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绝不会和个包子似的任人揉捏。
沈灵秀故意设计她,害得她在山中迷路,若非齐豫及时来救她,只怕这会儿她已经遭难了。
沈灵秀对只见过几次面的她,就敢下此狠手,足以见得平日里树敌颇多,她手下的丫鬟面上对她恭敬,心中早已满是怨言。
林南霜那日回来后,记起在沈灵秀的院子里看见一个小丫鬟被罚跪在地上,看样子已经被罚了几个时辰了,那丫鬟看着瘦削,但眼神却很倔,里面藏在深深的恨意。
林南霜认识不少药草,第二日便在庄子附近拔了一株骊根草,选了个那小丫鬟去拿药的时间,去了厨房,告诉张大娘,这骊根草有通便的效果,但绝不能多用,之前有人误食了,足足腹泻了三日,半条命差点都没了。
当时厨房只有她们三人在场,她和张大娘都是齐豫带去的,现在都离开了庄子,等沈灵秀缓过来,想起来要查罪魁祸首,只会无功而返,只能认为是她自己吃错了东西。
对沈灵秀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脸面,尤其是在齐豫面前的形象,现在这一遭下来,就算齐豫有心和沈家结亲,也选不到她头上了。
林南霜知道沈灵秀或许会怀疑到她头上,但无论她出不出手,沈灵秀都会继续为难她,她又何必要一味忍让。
想到沈灵秀还会来设计她,林南霜不再有上回的胆怯,反而握紧了小拳头,若还有下次,她一定要在众人面前拆穿沈灵秀的设计,让她彻底颜面扫地。
初露不知林南霜心中所想,见房间已经布置好了,便提议去安仁寺前的集市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