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林南霜的屋子后,飞荷将编户和银两都收进了小包袱里,“怀薇,东门和南门都有官兵守着,只西门鲜少人进出,守门的官兵也少,我们现在去西门,没准可以趁机溜出去”。
林南霜摇了摇头,“既然要查人,怎么可能单单西门派的官兵少,显然是陷阱。就等着有心之人从西门逃出去”。
飞荷皱眉,“那怎么办?下午我看见?徐定拿着画像都查到我们糕点铺来了”。
林南霜叹了一口气,与其拿着黑市上的编户往外逃,不如就在何家宅子里静观其变。
若齐豫认出她来了,无论她走或不走,都逃不过被抓回来的命运。但?若齐豫还没有发现她,她这会儿往外跑就莽撞了,不如呆在宅子里,等他先离开丘涵县。
飞荷深吸一口气,想想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便道:“好,我先去把铺子关了”。
“你?这几日也别出门了,让方鸿光去跑一趟”。
林南霜忐忑地在屋子里呆了几日,但?过了三日,都不见?齐豫寻来,心底终于松了口气,只等着齐豫办好差事离开了,她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这日用完晚膳后,方鸿光叫住了走廊上的林南霜,“宋景,我给你?看样东西”。
林南霜好奇地回头,待看清楚方鸿光手中的东西后,惊喜地喊了出来。
“这是兔子?好可爱啊”。
方鸿光摸了摸鼻子,“上回在西霞山,见?你?那么喜欢兔子,正好今日我路过东街时,看见?有商贩卖兔子,就买了一只回来”。
兔子通体雪白,眼睛是漂亮的深蓝色,仿若镶嵌的蓝宝石,身上肉肉的,十分可爱。
林南霜将兔子抱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毛茸茸,“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钱”。
方鸿光清咳一声,“不用了,你?帮我那么多,送你?一只兔子算什么”,说着说着耳朵上便染上了红晕。
二人在走廊上说话,身影倒映在窗户上,屋内的齐豫坐在红木桌前,冷冷瞧着外面亲密交谈的二人。
几个月来,他费尽心思,四处派人找她,连南下查案,都放不下这事。
她倒好,一扭头,就和旁的男子打情骂俏了。
那日见到林南霜和方鸿光抱在一起,齐豫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当即就把林南霜押回去,但?正好碰到了丘涵县的知县。
齐豫此番来言州查的贪污案是大案,涉及到了言州大大小小上百个官员,如今从赵鸣这儿打开?了突破口,他自是不能松懈。
昏天黑地忙了三天三夜后,终于腾出时间来寻林南霜了,却看见?二人如此亲近。
一股怒火直接涌上了心头,齐豫正欲起身,踢门而出,这时,林南霜抱着兔子进来了。
林南霜将兔子放到地上,接着便想点灯,忽然瞧见屋子中央坐了个人,吓得直接贴到了门上。
齐豫将桌上的油灯点燃,一双墨眸沉沉地看向林南霜,眼中是无尽的怒意。
林南霜吓得身子颤了颤,她提心吊胆了几日,果然还是躲不掉。
林南霜努力冷静下来,朝齐豫行了一礼,“怀薇见?过公子”。
齐豫嗤笑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
林南霜垂眸,双手紧紧捏着手帕,不知该如何回答。
齐豫走到林南霜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说,离了我,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林南霜努力镇定下来,“回公子,怀薇过得很好,不用公子费心”。
话音刚落,齐豫便冷笑了一声,伸手抬起林南霜的下巴,“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就是你说的过得很好?”
齐豫看到林南霜那张被刻意涂得黝黑的脸,便觉得来气,直接将她拉到了面架前,按进脸盆里,扯了块帕子,用力地揉搓。
脸盆里的水是林南霜早晨洗脸留下了,此刻已经变得冰凉刺骨,林南霜不断挣扎,却敌不过齐豫力气?大,被他按在脸盆里,呛了好几口水。
过了好一会儿,齐豫终于停手了,冷眼瞧着她狼狈的模样。
林南霜靠在墙上,胸前不断起伏,连咳了几声,只觉得齐豫是疯了,才会这般折磨她。
齐豫扯了块干的帕子,擦了擦手,眼睛紧紧盯着林南霜,“说吧,为什么要?走”。
见?林南霜低头不语,齐豫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怎么不说话了?”
“你?现在这副委屈的样子摆给谁看?”
“当初在陈府是你自己求我带你走的,为了求宠献媚,你?什么事没做”。
“事到临头,你?拍拍屁股就走了,怎么,当我是你一夜春风的客人?钱财到手,就能一脚踢开?”
林南霜抬眼,眼中的泪珠不断地打转,听到齐豫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终于忍不住了,这些日子压在心底的委屈一齐爆发了。
“你?以为我有的选吗?”
“陈元洲手段卑劣,不离开陈府我就会没命”。
“秦成非要?拉我做奸细,我不假装说喜欢你,你?能放过我吗?”
“我根本不想留在你身边,但?根本躲不掉,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忤逆主子不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