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只有一阵风声,和自门边擦过的青色裙裾。
徐定一直守在门外,这会儿见林南霜决绝地离开了,忙进了雅间。
“公子,我扶您起来”。
徐定刚一俯身,便被齐豫身上的血迹吓到了。
腰腹部的伤口显然是裂开了,鲜红的血浸透了月白色的锦袍,染上了深色的痕迹。
因为齐豫一直用右手的衣袖遮着,现在衣袖上也染上了一片鲜红,足以见得伤口的惨烈。
徐定彻底慌了神,“公子,刚才?出门前不是特地又包扎了一遍吗?伤口怎么会又裂开了?”
徐定说了许多话,齐豫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里来回响彻着林南霜的声音。
那你可能不知道,我在你身边时有多委屈有多伏低做小。
我就要和纪循之成亲。
他比你强多了。
祝你找到一个可以容忍你的姑娘。
……
“公子!”
徐定双目欲裂,眼睁睁看着齐豫吐血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夏昌,去叫郎中!”
……
林南霜出了象姑馆后,便往自家马车走去,不想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江川身着一身白袍,手拿玉笛,默默走在林南霜身后。
待林南霜走到马车前了,才?猛然反应过来,“翠竹,拿二十两银子来”。
林南霜将荷包递到江川面前,“拿这些银子去做点小生意,以后不要再入歧途了”。
江川目光淡然,“陈小姐既然买下了江川,江川便是小姐的人”。
“小姐去哪儿,江川便去哪儿”。
林南霜扶额,她这不是形势所逼吗?
再说了,她以什么名目带江川回?陈府呢,总不能同陈乐池和纪循之说,这是她新纳的男妾。
林南霜认真劝道:“我知道你是被父母卖入象姑馆的,那不是你的本意”。
“现在你拿着这二十两银子去做生意也好,买几亩良田耕地也好,从此你就自由了,不必属于任何人”。
江川固执地摇头,“小姐的大恩大德,江川没齿难忘,只盼能侍奉小姐左右,以报恩情”。
林南霜继续劝道:“我不需要你报答我,你从此好好地生活,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我只想常伴小姐左右”。
江川清凌凌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林南霜,眼神楚楚可怜,看得林南霜差点就松口了。
“不行,若被我爹娘知道了,这事就没完没了了”。
林南霜最后一狠心,直接上了马车,翠竹反应敏捷,趁着马车刚驶出去,将荷包丢给了江川。
林南霜见江川立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心底松了口气。
这时,翠竹忽地惊叫了一声,“小姐,你受伤了?”
林南霜迷茫,“没有啊”。
“你看,这裙带上有血迹”。
林南霜低头一看,果然瞧见腰间的裙带上沾染了一小块血迹。
“这……应该不是我的”。
林南霜柳眉微蹙,齐豫的伤口流血那么严重吗?
都过了三天了,伤口还没有结痂吗?
林南霜心中隐隐有些愧疚,看齐豫那面色确实不佳,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
但?想到刚才?齐豫强迫她时的居高临下,林南霜心中那点柔软转瞬即逝。
若她再心软愧疚,只会被齐豫利用,一直无法从二人的关系中脱身。
齐豫救了她,她自是万分?感谢,既然齐豫觉得送药材补品不够,那她再送些价值千金的谢礼去好了。
林南霜大脑飞速转动,琢磨着将家里庄子上新收的伶花茶卖到临州去大赚一笔,好换成千金答谢齐豫。
马车很快便到了陈府门口,林南霜刚下马车,便见江川手拿玉笛,立在陈府门口。
林南霜惊讶地揉了揉眼睛,一时忘了说话。
江川恭敬地走到林南霜面前,“江川不求名分?,只求能侍奉小姐左右,哪怕小姐命江川做车夫马奴,江川亦甘之如饴”。
林南霜满头问号,她和江川就上回?见了一面,怎么他就非要跟着她了。
林南霜刚要拒绝,陈乐池从府衙回?来了,见到林南霜也在门口,便大步走了过来。
“晚晚怎么不进去,是等爹爹吗?”
林南霜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边用眼神示意江川赶快离开,一边道:“对啊,侍卫和我说父亲一般在酉时下值,我就想着或许能在门口碰见父亲”。
陈乐池听了这话,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走,今晚把开霁循之都叫出来,我们一起用晚膳”。
江川身高八尺,形貌昳丽,立在林南霜身后,十分?瞩目,陈乐池自然问道:“这是哪家的公子?我怎么没见过”。
林南霜蹙眉,正想着怎么解释,便听见江川答道:“我是小姐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家奴”。
陈乐池眼睛一眯,呵呵一笑,“家奴啊,不错,看着力气?就大”。
林南霜抿唇,陈夫人不爱管事,平日里很多活计都让她帮忙盯着。她先前从市场上买过好几批丫鬟小厮,所以陈乐池才?对江川的说辞一点不怀疑。
陈乐池和林南霜进了陈府,江川顶着家奴的名头,也跟着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