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过雨的小道泥泞不堪,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夹杂着些许话声。早先来探路的人听到声音,快速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荣将军,前面就是涂里镇。在一个月前突发怪病,现在整个镇上无人敢进,张大人已经派人全面封镇。”
为首的男人身披铠甲,面色森严,怕是常年皱着眉头,眉间的有道深深的痕迹。他似乎又是看到了什么,沟壑渐深,抬手示意后方人员不要跟进,独自一人翻身下马,缓步走近。
视线之内的草丛从轻微晃动到表面上的趋于平静,但是压抑呜咽声还是泄露了其藏身之处。男人抽出佩剑径直劈下,感受到划过皮肉顿感才抽回。
压抑的痛呼传至耳廓,男人眯着眼睛顿了一下,挑开草丛,里面竟然藏着一个背脊微弯,几块破布勉强遮住身体,散乱的头发挡住面容,左臂的那处剑伤还在的向外冒着血水的稚童。
男人站在原处,盯着他,没说什么,后面的侍卫也明白自家将军不喜多言,便上前一步,大声道:“抬头,小孩儿,你是打哪儿逃荒来的,你父母呢?”
小孩儿像是很久没有动了,身体怪异的动了几下,发出僵硬的“卡巴”声,侍卫后退一步,“唰”的抽出佩剑,以防这个奇怪的小孩儿发动攻击。
只见那小孩儿倒是没做什么,只是刚刚颤巍巍的抬了头就径直晕倒在地,侍卫上前踢了两下,道:“将军,这小孩儿……晕过去了。”
“抱起来,跟上。”
侍卫抱起小孩儿,几乎没什么重量,就像这不是人,而是一层皮包裹的骨架罢了。他按照将军点指示,将小孩儿放到唯一一辆马车的软榻上。
“请徐大夫。”
没过多久,徐大夫从后方快步走到软榻前,把手放在小孩儿的左手上,仔细看了看她苍白的面色,然后收回手,下马车后在一旁束手站好。
“如何?”
徐大夫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回将军,这孩子只是极度饥饿又加上紧张,致使晕了过去,唯一麻烦点就是有点发烧,荒郊野岭的药不好找,好在老夫带了些许,没什么大碍,煎些药喝了就会好。”
这孩子藏在涂里镇的外围,或许知道涂里镇具体情况。怎么处理还要等这孩子醒了再做断定,荣陵派了一名嬷嬷给她擦洗干净,又指派两名士兵在马车旁等候,醒来就即刻告知他。
荣陵翻身上马,示意继续前进,半柱香的时间不到,一行人就到了涂里镇的外围。
这里怪怪的,血腥味几乎溢满了空气,压抑,躁动,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即便在外围,里面发出的低吼,撕咬,尖叫的声音还是充斥在耳边。
这些士兵都是在边境常年驻扎,见惯生死的人,也经不住泛着些许恶心。里面的怪物似乎闻到了生人的味道,声音尖厉,变得更加躁动起来。
荣陵皱眉,脸色透着些许阴沉,未见喜悦之色,按照涂里镇的情况来看,只有一把火烧了才能永绝后患。他回头看了看还没有任何动静的帐子,如若那个孩子半柱香的时间还没醒,那么就不要怪他没给机会。
所有人都面无表情,静待荣陵下达命令。
童梦是在马车的颠簸中缓缓醒来的。她感觉全身酸软无力,似乎是饿的有些久,有些反胃。因为长时间未饮水,喉咙像冒火一样,嘴角因长时间干裂有些出血。稍微动点嘴角都痛的让她绝望。
她唯一能记起的就是昏迷之前,她在看着一本小说,里面那个恶毒女配跟她同名,卑微到了极点,看的她火冒三丈,恨不得就此代替她,让她踹死渣男,渣女,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接下来就没有意识了,直到现在。
童梦是从小在和满家庭长大的孩子,虽说不至于锦衣玉食,也是吃饱穿暖,为人和善。这是得罪了谁,竟然这样对她?
甚至二话不说绑架她?只是这歹徒素质也太差了,这都9012年了,竟然不让人吃饱,有没有人权了?
童梦用尽所有的力气,抬起上身,坐了起来。她有点懵地看着简陋的马车内部,又看看自己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手,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想到人生三问:
她是谁?她在哪里?她要干什么?
还没等童梦细想,脑袋就一阵刺痛,抑制不住的发出痛呼,最后竟然痛到直接晕了过去倒回原处。守在马车旁的士兵听到里面有声响,即刻跑到前沿,告知将军那个涂里镇的孩子醒了。
童梦摸着肿胀的脑袋,晕乎乎的坐起身,似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瞪大了双眸,“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所以,她不止穿越,还穿书了?!
童梦就这个姿势发呆,完全忽视了闭目靠在马车壁上的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