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今天的猫怎么这么多?”
童梦屏住呼吸,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
童梦在向缸里跳的一瞬间,她把诸滕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怕他磕到哪里,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撒手。
这是诸滕第一次离别人这么近,听到对方的心跳声,既新奇又出乎意料的让他红了脸,心脏也不争气的跟着快速跳起来。
但是这个人好像在发抖,诸滕试探着伸出自己的手,刚指尖相触就一下子被童梦攥紧了,还有些疼,但是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待着。
童梦因为小时候被关过,从此患上了幽闭恐惧症,身处水缸里漆黑的环境,让童梦反射性的发抖。
可是刚才还砸她,怒视她的孩子,让她奇异的瞬间有了安全感,身体也渐渐正常。
时间似乎过得很缓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再次听到落锁的声音。
童梦在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小心翼翼的打开盖子爬出来,后面跟着的诸滕稍微艰难一点,他太矮了…
两人相视一眼,没有交流,就这样一前一后的爬出厨房的窗户。
童梦再次躺到硬到硌人的床上,脑海中却不自主的浮现出诸滕瘦骨嶙峋的身体和怒气翻腾的眼眸。
长叹一口气,只要努力了,一切都会好的。
诸滕贴着墙走回自己的院子,院子到处都是杂草。
下人们也不在院子里,估计是拿着他微薄的月供沿着后面的长廊偷跑出去吃酒了。
诸滕躺在只有薄薄一层棉花的被褥上看着房顶。
上面有一个正在织网的蜘蛛,一只飞蛾落在上面黏住翅膀飞不走了,蜘蛛看着飞蛾挣扎,慢悠悠地靠近,最后将它裹成球,吃掉。
诸滕看着这一幕,看了一夜,他觉得他正是那只飞蛾,留在将府,他的人生再无出头之日。
早上童梦还没醒,就被一群丫鬟给拽起来,来人是大夫人的亲信丫鬟翠竹,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童梦。
翠竹趾高气昂的坐在屋里的凳子上,目露鄙夷,“将府的小姐们在每月初七都会在府中的尚思院,由大夫人教导闺秀之道,您是将军钦点的四姑娘,那大夫人就有义务教导您。”
话到这,顿了一顿,摆正了脸色:“最后,大夫人让我告知您:你是有多大的架子,是要大伙等多久!”
童梦拼命压抑住自己翻腾的怒气,忍一时风平浪静。
大夫人的借口找的…好,美名曰教导她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家闺秀,实则,就是看不惯她,要整治她。
大夫人就罢了,这翠竹虽然一口一个您,但是话里的轻视却溢于言表!
翠竹一把拉住还穿着中衣的童梦,在就要被拽下床的那一刻,桂香上前拦住翠竹。
胳膊上的痛感到是让翠竹愣了一下,看清了来人,慢慢放手,脸撇向一边嗡里嗡气道:“快点!”
童梦快速起身穿好衣服,还没等她理好发鬓,就又被翠竹大步拽走了,她踉跄的跟上。
桂香在后面准备跟上,翠竹后面的丫鬟直接拦住:“大夫人说了,这教导闺秀,只能四姑娘一个人去,你要违抗大夫人的命令吗?”
桂香无奈,只能在后面看着,翠竹当时是她手把手带起来的,她只能帮到这,剩下的无能为力。
童梦被翠竹一把扯到尚思院的中央,虚晃了几步才站住脚,抬眼望去,将府的小姐们都在这里,个个坐姿端正,妆容整洁,看上去就是教养极好的大家闺秀。
想到自己头发没梳,脸没洗,牙没刷,妆没扮…绝了,这大夫人真的高!
她已经知道她要抓什么错处了,以不变应万变得了,难不成能打死她,过几天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
大夫人来到童梦的周身,刺鼻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童梦实在没忍住被呛的打了个喷嚏。
大夫人皱着眉翘着手指,指向她,“有哪位姑娘告诉我,这四姑娘是哪里不符合闺秀的标准?”
这将府的姑娘们看似端庄,但是眼中透出的看戏和逗趣都要溢出眼眶。
一位约摸十三四岁穿着嫩黄衫子的姑娘走了出来,福了福身子,道:“这四姑娘的发簪乱了,作为闺秀,出门必定要保证自己的整洁,怕是四姑娘还未曾装扮自己。”
童梦默不作声的站在院子中央,她说话必定出错,那索性不言一语。
大夫人赞赏的看了那位嫩黄衫子的姑娘,“我们二姑娘果然能将府闺秀中占的头首,那谁能告诉我,这按照家规当罚多少?”
又一位姿形秀丽的姑娘站出来,福了福身,道:“罚二十。”
大夫人用手轻捂自己的唇,笑呵呵道:“那可不行啊,三姑娘,这四姑娘是新来的,我又这么心善,十下即可,来人,上戒尺!”
大夫人一手借刀杀人用的好,罚了她还落得心善的好名声,只是得意的样子刺痛了童梦的双眸,她使劲掐住自己的大腿,忍!
若大夫人想借此来打击她的自信心,让她变得懦弱,害怕,那她必定错了。
因为她童梦不会让她如愿,人活着就靠那一口气,再苦她都能扛下。
童梦乖顺的伸出稚嫩的左手,但是大夫人却指着她的右手,笑吟吟道:“你怕是还不知道,惩戒完是要抄女戒的,抄写到是轻松,就怕我们这新来的四姑娘怕是还没见过笔墨纸砚,罢了,浪费就浪费了。”
说完,笑吟吟的示意来翠竹执家法,“翠竹,打!”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