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梦的眼眸在一瞬间放大,透过薄薄的红盖头,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男人。
男人即使带着面具,但是眸子中透出的炙热却像一个石子一样投在她的心湖,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诸滕看着神情有些呆怔的童梦,不由得抿了抿唇,没关系,他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
他站起来的时候身形有些许摇晃,步伐也有些不稳当,似乎被自己的脚绊了一下,身体猛然前倾,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童梦当时也没顾及自己的繁复的喜服和和颇有重量的凤冠,伸手就想拉住他,没想成一个没拉住,自己反倒跌在一个硬邦邦的胸膛上。
诸滕感受着身前的柔软,身体瞬间僵硬,但是还是没忍住轻动鼻翼嗅着童梦发间的馨香,眯了眯瞬间变得幽深的眸子。
童梦感受到身底下结实有力却有些僵硬的身体,脸颊飞上两抹红晕,双手撑着诸滕的胸膛就手忙脚乱的想从他身上爬起来,可是越心急越乱,上身还没直起来,头皮就被揪的一痛,童梦不得不低头往下看,果然,她的头发和将军的发丝纠缠在了一起。
诸滕胸膛处急速的跳动声“咚咚咚...”一声声的直击她的心底,连着她自己的心跳也几乎和他同步。
只能僵硬着身子动都不敢动,不是说男人都是不能轻易撩拨的吗?那她还是不动好了,再说,虽说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就可以成亲甚至生子,但是她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十五岁还是初中生...
诸滕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全身嘴角泄出一丝轻笑,轻扶着童梦的肩膀,感觉到她身体的陡然僵硬,再笑怕她炸毛,于是抿唇忍住笑意,腰部用力,两个人一同坐直上身,但是童梦依旧乖乖的附在他的胸膛前。
屋内红烛摇曳,气氛暧昧,童梦视线游移,不敢和诸滕对视,虽然晌午坐在轿子里,给自己定下了要让姜佟百炼钢成绕指柔的目标,但是不得不说,实际操作起来太难了。
诸滕微抬手臂,手法轻柔的将两人纠缠的发丝解开,“好了。”
童梦面红耳赤的从诸滕身上爬起来,悄咪咪的四处看了看,觉得坐在床上太尴尬了,于是转脚坐在了板凳上。
诸滕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灰尘,把床前的喜秤拿过来,挑开童梦的盖头,不由得呆滞住了。
童梦完全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有多美,肤如凝脂、低眉垂眼、淡香袭人,诸滕深吸一口气,忍住内心的翻腾,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诸滕撩开喜袍,坐到童梦的对面,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面具,铁质的面具发出“铮铮”的声音。
“你害怕吗”
童梦被问得一滞,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便觉得这个面具颇为诡异吓人,但是从刚才的问句中,她却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丝期待和害怕。
意识到了什么,童梦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怕,以后我们总是要关起门来过日子的。”
诸滕被过日子三个字戳了心扉,所以的情绪都被瞬间安抚下来,眉眼温柔,“是啊,我们总是要过自己的日子的。”
他顿了顿,似乎因为这句话鼓足了勇气,在童梦看不到的地方攥紧自己的袍角,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道:“你想看面具底下的我吗?”
童梦本以为他会非常介意别人看到他的脸,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主动提出来了。
诸滕此刻没有后悔问出这个问题,即使现在童梦掀开他的面具发现,他就是一年前的那个姜家公子而怨恨他,他也不会后悔。
因为他不想他们的以后掺杂太多不必要的东西。
童梦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触碰到了这个诡异的铁质面具,触感有些凉,“我真的拿掉了?”
诸滕点了点头。
童梦深吸一口气,指尖微微用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出现的这张脸会是这样的熟悉,又是这样的印象深刻。
童梦的脸在瞬间褪去血色,手足发麻,浑身像失去力气一样跌坐在板凳上,手指因为气愤而微微打颤,她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诸滕看着她,神情有些痛苦却带着一丝疯狂,他蹲在童梦面前,抬手抹去面颊上的两行泪,童梦侧头想要躲开,诸滕的手却追了过去,没有再放下来过。
气氛安静的不像话,甚至趋于凝重,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红烛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