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荣曦就像疯了一样转头想去找章大夫,却被老夫人用微弱的力气给拉住,“曦儿,不要闹,娘…支撑不了多久,一直都是章大夫开的药才能吊着娘的命等你回来。”
童梦退到一旁,看着跪在老夫人床前,满身颓然的荣曦,心里也泛起几分酸涩。
其实荣曦是继荣陵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当时被大夫人责罚,如果不是荣曦的插手,估计现在她活不活在世上都难说。
童梦低下眼眸,掩住她放大的瞳孔和外漏的情绪,现在她彻底打乱了这本书的进程,未来将会如何发展她也一无所知。
书上写的她被祭天开启天启的事情也没发生,她是贞女的身份也没有被发现,荣曦也没有家破人亡,诸滕也安稳而顺遂的活着,明明都这么幸福,但是她心里就是觉得有什么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荣陵也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童梦朝他福了福身子,荣陵却半点余光都没有分给她,抬步往老夫人床边走。
看着屋内的重聚,童梦深吸一口气,抬步走出室内,若是将府没了老夫人,估计她再也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童梦准备回松思院休息,走到半路却拐头坐在韶昼湖前,她托着腮看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心情不但没有变好,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现在这本书的故事在她的参与下已经像脱了僵的野马,一去不复返了,书上的内容也没有了任何参考价值,而书中人物的命运更是变化到了极致。
与其想这个,不如想点有用的。
昨天诸滕颇为自信的告诉过她不要插手老夫人的事情,冷眼看席姨娘和大夫人是狗咬狗就可以了。
双方到底都有各自的什么把柄呢?
席姨娘听到了荣陵和荣曦回来的消息后,失手打翻了手里的盛着碧螺春的杯子,茶水洒了满身,她从湿漉漉的裙子上捡起杯子往地上用力的一摔,碎了满地。
吓得荣琉大声哭了起来,席姨娘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抑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怒火,朝着自己的随身丫鬟吼道,“把他抱回自己屋里!”
荣琉被抱了出去,屋内才安静了一些,但是席姨娘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走钢丝,随时都有生命威胁。
她明明在给老夫人下毒的时候已经提前调查好了,这个毒是慢性毒,而且只需要下一次,随着时间,毒性会慢慢增加,而且超过一年,根本查不出来,甚至人根本不会撑过三年。
但是老夫人这已经是第四年了,前些日子,打听到老夫人一病不起,她以为她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可是现在荣曦回来了。
会不会被发现,她焦急地在屋内转来转去,没关系,查不出来的,她已经做的足够小心了。
如果她这次被打到了,大夫人一定会踩在她的头上,让她不得好死,她不信,大夫人就这么清白,天天闷在屋子里,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就这样怀着忐忑睡着了,刚睡醒,就听到丫鬟们在小声的谈论着大夫人真善心,现在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去灵隐寺给老夫人祈福。
席姨娘的第一感觉是奇怪,大夫人这两年时不时的逮着机会就往灵隐寺跑,一开始她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
童梦刚伸了个懒腰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朝后院走去,看着身形约莫是个女人,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管,回屋洗漱,准备一会儿就去看老夫人。
席姨娘扮成了男人的模样,第一次这么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走到街上,头上带着能遮住脸的兜帽,拿出一锭银子,租了个车夫,朝灵隐寺驶去,太阳逐渐东升,阳光变得有些灼热。
“到了。”
“你在这等着,回来再给你一锭银子。”
那车夫操着一口黄牙,朝席姨娘咧嘴一笑,“必须得,我小的在这里等您。”
看着席姨娘焦急远去的背影,那车夫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估计也是出来偷吃的,世风日下啊。”
席姨娘深吸了一口气,踏入这悠悠古寺,上香的香客很多,但大多数是平民,但是一眼就能看到在大殿的正中央跪着祈福的大夫人。
嘴里在不停地诵着经书,表情诚恳。
难道是她想错了。
下一刻,大夫人站起身,席姨娘反射性的躲了起来,在树后看着她往偏殿走去。
过了大概十个呼吸,她才从树后出来,带着纯黑的兜帽,大大方方的往偏殿走,看着大夫人进了第一个客房。
席姨娘也摸出一锭银子给你小和尚,进入了第二个客房,看着寒酸的布置,她撇了撇嘴,她这辈子不信佛,更不信他人,只信她自己。
她将身体凑近,贴着墙壁,支楞着耳朵想听到隔壁的声音,但是只能听到大夫人诵经的声音。
不是吧,换了个寺庙厢房就是为了再诵经,就在她准备退开的一瞬间,隔壁屋被打开了,传来了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大夫人诵经的声音停下,“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