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进门的第一句说的是:这么不听话,真的是让他好找。
显然,她跟这个男人根本不认识。
童梦心里是这么想,但是面上没有显现出任何的情绪,只是暗中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年轻而长相邪肆俊美的男人。
他穿着极其艳丽的红袍,右眼眼角下方竟然还有一个梅花式样的红色胎记,更给他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魅力。
裘松卓对视线太敏感了,想忽略掉童梦的打量都难,他忍住心里的不舒服感,抬步走向仍旧在痛苦呻.吟和翻滚的支萱菱。
裘松卓用脚尖抬起支萱菱的下颚,轻佻眉角,声音温柔的宛如春风,只是吐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你倒是会逃。”
支萱菱捂着胸口,一点点无力的往后挪,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每月都要折磨她一次,就像是有成千上万个小虫在不停地啃咬着她的皮肉。身上华贵的衣服因为在地上翻滚而满是褶皱和灰尘,头发也散乱的不成样子。
“看来这么些日子没见,你倒是忘记了那些日子,成。本座也愿意花些时间再教你一次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体统。”说着裘松卓抽掉自己的腰带,童梦这才愕然发现,这不是装饰品而是软鞭。
支萱菱疯狂的摇头,卑微的不像话,哪里有刚刚对童梦趾高气昂的样子,“不!不要!!我错了,我不该找名医去研究解药!”
“解药?不,你根本研究不出来,因为这东西无药可解。”
支萱菱大声的尖叫,呼喊着救命,但是毫无用处。在一开始决定给童梦一些苦头吃的时候,她已经吩咐了下人们不准靠近这里,如若违反,当处死。
现在的状况也算是她一手作出来的。
“教主,我…我错了!”
裘松卓将目光放在童梦的身上,宗族书籍中的那些苛刻的条件竟然一条一条都符合了。
当他踏入这个暗室的那一刻起,他右眼眼角下的红色梅花式胎记就慢慢有了灼痛感,越靠近痛感越强。一百五十年前的记忆又在脑海中浮现。
即使是肉身,却成了一个食人肉,喝人血,不老不死的怪物,还杀光了全族的人,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无一人活着。
童梦就是他等了一百五十年才出现的天命贞女,她可以杀死鬼王。这一天终于要来临了,他终于可以到地下给全宗族的人赔罪了,哪怕他下了十八层地狱,他也愿意。
裘松卓没有看地面上没有任何尊严的支萱菱,抬步朝童梦走过去,越靠近,眼角的灼热感更加强烈,甚至意识有一点模糊。他狠狠掐住自己的虎口,站到童梦面前。
而童梦仿佛对此毫无察觉,她依旧定定的看着逐渐靠近她的邪肆男人。实则她就是在走神,刚刚支萱菱在痛苦呻.吟和求饶的时候,让她联想到一个问题,这个人,莫不是书中提到的灵宏教的教主?
刚一回神就看到几乎要怼到她脸上的俊颜,身体猛地后仰,被裘松卓一把抓住椅子靠背上的横木,她愣愣的回了一句:“谢…谢?”
裘松卓在椅子稳定后就松开了手,双臂交叠放在胸前,“那你就报答我吧。”
“好啊。”
裘松卓惊讶的挑了挑眉,这和他第一次见她时,可是天差地别的两种性格。犹记得他躲在墙角听着里面久违的欢声笑语,当时又是心酸又是感慨,而今天的见面,童梦倒是爽快却显得…没有脑子。
童梦说完后歪了歪头,她总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说话显得有些没有顾忌,“在这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叫什么?”
裘松卓挑了挑眉角,这个童梦可能真的是在他面前面不改色的存在了,不惧怕,还敢在没有丝毫优势的情况下,向他提条件,倒是有趣。
“裘松卓。”
这个名字就像惊雷一般在童梦的耳边炸响,裘松卓正是书中那个在童梦逃离涂里镇之后主动收养她的那个教主,也是知晓身份后研究她,被她失手杀死的男人。
裘松卓仔细地观察童梦听闻他名字后的反应,有意思极了。这不是毫无反应,而是反应的有些过于剧烈以至于都没有掩藏,惊讶、害怕、各种情绪交织而显得像是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一般。
显然,童梦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支萱菱在旁边看的银牙咬的嘎吱作响,这个女人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待遇。教主明明清楚是这个女人杀了他,却如此和颜悦色的和她说话,还回答了这么个失礼的问题!
她童梦这个贱女人凭什么得到不同的待遇,就是靠着那张柔弱的脸勾引男人!
今天的仇,她支萱菱一定会报!
裘松卓弯腰将童梦绑在靠背后的手解开,“跟我走。”
支萱菱猛地瞪大双眼,“不行!”
“你觉得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裘松卓的话让支萱菱汗毛直立,但是这是她花了多久的心思才弄来了的。
只有童梦在,她才能献给宗盛钰,让他拿到令牌,即使不是太子之位的顺承,也可以坐在全天下最尊贵的位置,而她也会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裘松卓在心中掂量了一下,看在童梦能杀死他的份上,决定温柔一点。他从袖子中拿出白色的帕子,一把捂在童梦的鼻前,童梦瞬间便晕死过去,倒在裘松卓的怀里。
裘松卓愣愣的看着昏睡在他胸前的女人,手不由自主地上移,最后在即将要碰到脸颊的那一刻,停在了空气中。
他一把将童梦懒腰抱起,在走出门的那一刻,回头朝着依旧坐在地上的支萱菱说:“今儿,你倒是为本座做了一件好事,本来我还犹豫着改怎么截出来,看着这个的面子上,我给你提点一句,你做的并不是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