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定温如莹记住阵法之后,随手勾出几个有残缺的灵阵,摆在温如莹面前,要她纠正。
温如莹对着阵型,苦思冥想,起先还很生疏,到后面,有了新的思路。
只要让灵气再阵法中走一遭,找到淤塞处,不就成了?
她正欣喜于自己的发现,但紧接着,楚慎行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楚慎行说:“梅道友可要想清。这小型灵阵,自然可以用灵气走过一遭。可放在整个洞窟之中,梅道友,我也没有太多元灵丹给你用。”
温如莹听着,抿一抿唇,略觉汗颜。
她摒弃取巧的路子,知道这么一来,就必须得借着对阵法的熟悉,看出问题所在。
旁边渐有□□声,也有人窃窃私语。
“怎么感觉身子骨没那么疼了?”
“听说人死之前是这样的。”
“难道我要死了?”
“呸呸呸!莫要说着不吉利的话。”
“你不会还想着会有人来救吧?”
“……”沉默。
“哈哈,蠢材。”
往后,就都是冷嘲热讽。
不过人们珍惜着当下来之不易的些许松快,并未发生进一步的矛盾。
秦子游听着耳边争执,原本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冲动行事,没有考虑清楚后果。这里的修士们可怜不假,但看前面他们争夺鱼肉的时候,也该知道,能活到现在的人,没有一个算是好相与。
他神色再冷下去,闷闷不乐坐在原地,忽然觉得手心一痒。
身前,温如莹在苦心钻研灵阵,楚慎行则侧头看他。
秦子游抬头,与楚慎行对视。
他们看不到对方,又能在识海之中勾出对方的影子。
秦子游抿一抿唇,身体靠过去。
楚慎行叹一声,藤枝从他袖口涌出,勾着秦子游肩膀、腰际。
秦子游在识海里说:“要师尊。”
楚慎行原先想说,藤枝不正是我?
但片刻后,他抬起手,真正圈住徒儿的腰。
温如莹埋头于几个有疏漏的阵法,楚慎行知道,她把这些研究清楚,恐怕要花费一些时候。
但这种事,总不好将就。
修士们已经等了百来个日夜,便是有后面才被抓来的,也习惯了此地折磨。
这话不好听,颇为残忍,但楚慎行心下清楚,若自己不管不顾、随意离去,往后,还有更难捱的场面等着这些人。
不如耐心些。
他耐心地问秦子游:“怎么?不高兴了?”
秦子游没说话。
楚慎行微微笑一下,“觉得他们不值得帮?”
秦子游答:“倒也不是——好吧,是有一些,但我知晓,并非他们之错。”
要怪,也只能怪造成这一切的鲛怪。
但秦子游在忍不住想:说到底,鲛怪捕获修士,将修士圈在此地……和归元兽峰、天下所有修习御兽之道的修士,又有什么区别呢?
楚慎行说:“那些为修士所御之兽,可没有人族灵智。”
话题又绕回这里。
秦子游哑然,“师尊,你知道啦?”
楚慎行瞥一眼温如莹,见她无暇他顾,再低头,吻一吻秦子游额头。
虽然环境特殊、虽然此地与从前两人亲近的每一处都不同,但这个简单的吻,还是让秦子游心中安定许多。
秦子游说:“是,但若以灵智来算,这鲛怪——”
楚慎行说:“又没有你心中道义。”
秦子游一怔。
楚慎行问:“若有修习紫霄心法之人,有磊落胸怀,修习那魔道心法皆是迫不得已,却仍勉力自控,绝不伤人,你待如何?”
秦子游肃然:“自然尊之敬之。”
接下来,不等楚慎行说,他又接口:“若是归元‘仙人’,强夺凡女,令其为炉鼎呢?这自是恶事。”
他一点就透。
楚慎行一哂。
他不在意徒儿这话合自己心意否,而是开始考虑:这么一来,你我在南下云梦时那条约定,兴许也能……
秦子游:“不能。”
楚慎行垂眼看徒弟,知秦子游这是在对他刚刚不待徒儿说起,就听明他心意、做出回应一事“投桃报李”。
秦子游话音落下,笑一笑,心境舒畅许多。
恰好,温如莹屏息静气,修好一个灵阵。
她近乎雀跃,抬头,想要向楚慎行禀明自己有所进展。
这一动,终于留意到,不知不觉中,面前两个修士正以极其亲密的姿态坐在一处。
温如莹:“……”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一定一定离开洞窟。
被朋友安利在拼多多上买花,搜了下之后惊喜地发现十块钱十朵百合,激情下单。
结果收到之后只有两枝,上面十个花骨朵……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没什么不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