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很红,脑子发昏,知道自己该离开,但腿却软得像棉花一样,晕乎乎地缩在沙发里。
好想玛奇玛小姐。头好晕。不想待在这里。好热……
“没就进客房去。咦,小子,你硬了?”高挑的女性赏金猎人酡红着脸,手伸过来探了一把,眼如春水,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柔软,“玛奇玛真没说错。长大了啊。小醉鬼……”女人说着推开男人,把少年拎去了客房,然后手指一勾,揽着男人的脖子吱呀一声倒进了卧室,变得激烈了起来。
女人和男人的声音持续了很久。少年梦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娜塔莉亚神清气爽。
她战力全开地揣着钱,拎着没睡好的小徒弟去了黑市:买买买,接着买!武器店逛逛,违禁品接头,再买点储备物资和生活用品,立马一个子都不剩了!
“娜塔莉亚,买太多了啊!”少年抱着比他自己还高的一堆新行李,没法看路,踹着前面的大箱子,整个人走得摇摇晃晃,“怎么带回去,有些东西没法托运……”
“不托运,自己带回去。”女人又开始抽烟,声音有些慵懒。
“啊?怎么带……”卫宫晃了一下。
“开车,之前定的新车可以提了。”娜塔莉亚在他背上一拍,手指上甩着一串新钥匙,“我去取车。昨天不是给了你钱吗?去,到那边随便找个餐厅点几个菜,把东西放下,坐那儿等我。”
原来昨天突然塞他钱是这个意思!她知道自己会忍不住把钱花光啊……
卫宫头疼了起来,听话地抱着一堆箱包晃晃悠悠去了。在侍应生异样的眼光里,他厚着脸皮把东西全放椅子上,展开菜牌,正要点菜,侍应生突然脚底抹油,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衣着怪异的小混混——他们带着体味重重地撞了他一下,掼着少年的衣领对他喷口水:
“臭小子,你撞疼老子了!没长眼睛吗?赔钱!”
“什么?明明是你们撞……”卫宫被一拳揍倒。
“黄皮猴子敢回嘴……这不是你们远东,懂?说是!你撞的!就是!你撞的!骗子!小偷!下等人!”
小混混们一拥而上,拳脚|交加地围着他揍,混混头子则优哉游哉地在一旁观赏着,用刀划开了包裹。看到里头的武器,领头眼瞬间亮了,招呼过几个小喽啰,把人和东西都搬到了暗巷里,把枪口怼到少年颧骨上,急切地顶了几下,“喂,这些东西你从哪儿偷的?说!还有没有!”
很好。这里就不会被人看见了。
黑发黑眸的少年蜷着身体,顺着拳脚的方向卸力,心里暗暗盘算着反击。
那个混混头子见他一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迷恋地摸了摸手里的武器,突然笑嘻嘻地蹲了下来,轻蔑地捏了捏他的脸:“小弟弟,很害怕吧?你家里大人可真坏,把这种危险的东西交给你。还有多少都交给哥哥吧,比你自己拿着可安全多——呃啊啊啊啊啊——!”
一群鸽子扑棱着从天而降,尖喙啄眼,利爪入肉!
“妈的,什么玩意!”小混混们惨叫着满地打起了滚,“救命啊——”
原定趁其不备的卫宫从地上坐起,用袖子蹭了蹭脸,发现那些鸽子对他并没有敌意。使魔吗?应该不是,没有魔力波动。是谁在帮自己呢?少年思考着,起身走到了那些惨叫的小混混旁,劈手夺枪,径口指头,平静地看着他们,面色惨白,黑眸一片沉寂。
“喂,你们。杀过人吗?”少年扣动了扳机,“不要说谎。”
五分钟后。
鸽群散去,警车轰鸣着开过了暗巷。卫宫大包小包地回到了餐厅,衣服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接过了侍应生手中抖得像在扇风的菜牌。
看侍应生好像还挺害怕的,顶着一脸伤的少年忍不住安慰他:“你别怕,已经报警了,刚才那些人应该短时间内出不来,不会再捣乱了。”
“是……是啊,”侍应生笑得比哭还难看,“你、您要点什么……”
“怎么选了这家……”把车停好的赏金猎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原本准备坐下的动作在看到少年的脸时顿了一下,打量他两眼,扯了下他袖口,又看看那堆明显收拾过但还是一片狼藉的行李:“我就走开了一会就这么狼狈?发生了什么。”
“没事!”卫宫狼吞虎咽着把事情始末说了。
“……幸好是我遇到这种事。不过他们没犯过什么大事,估计也就是关一段时间吧。希望那些人以后别再抢劫了。”少年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脸颊鼓鼓的,黑色的刺猬头底下能看到一大块淤血,笑起来满是天真的孩子气,“这个好吃,娜塔莉亚你尝!”
……这傻孩子,是真没发现啊。
赏金猎人扫一眼侍应生异样的表情,心下无奈,一把揉乱了徒弟的头发:“赶快吃,一会我教你开车,以后都是你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