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倒霉了十几日的,凑钱到这里吃一顿,都能遇着些好事,若是能吃上这是的鲜果,更是好运连连。
别家不是没打过主意,可他们琢磨了许多日子,连钱掌柜的蔬果从哪里运来的都没弄明白,学也学不来。
得月楼在钱掌柜手里,第一次把食客丢出门,不止楼里伙计食客惊了,街坊也都惊了。
男子怒上加怒,趴在地上,吼道:“姓钱的,那丫头片子可是叫你去雁荡山。你敢去吗?只要你能活着从雁荡山里出来,我就为今日之事道歉!若是不敢去,你现在就向我赔礼道歉!”
得月楼门口的喧闹顿时停了下来。
葛梦从雁荡山回来时不成人样,动静闹得可大,谁都知道了那是人不能去的地方,就连齐帝的选秀诏令都悄悄避开那里了,钱掌柜真要去了,怕是有去无回。
众人觉得就算那小丫头是钱掌柜的亲女儿,钱掌柜也不会应下这事儿,面临着下不来台的时候,钱掌柜僵着脸,拨拉一阵算盘,“只是道歉,可不够啊!”
“那你还要什么?仅管说!”男子不明白他为什么拨拉算盘,但受了启发,“若你不敢去,不仅要我道歉,还要让我在得月楼吃一个月,顿顿得有鲜果。”
抽气声此起彼伏。
得月楼的鲜果都是要预定的,一小颗就要几两银子,吃一个月?他还真敢说。
钱掌柜又扒拉了几下算盘,“若我活着从雁荡山出来了,你不仅要道歉,还要拿出一个储物戒作为补偿。”
储物戒?!
刚落下的抽气声又响起来了。
现在的储物戒也不便宜,不是光有钱就能得到的。
男子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口说无凭,立据为证。不然,你要死在雁荡山了,我和谁要赔偿去?”
还有想劝的,见脾气温和的钱掌柜一口答应下来,如同魔障了一般,也不劝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连宫里的宠妃都知道了,拿了当解闷的话磕子说给齐帝听,见齐帝对那地方有兴致,顺着齐帝的心思,央了齐帝带她去瞧。
宁皇后得知此事气得不轻,得知钱掌柜要进雁荡山的钱家人也吓得不清。
他们得到消息赶过来想要劝阻,却见钱掌柜只与妻子低语了几句,便在字据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记下男子的名字,苏夥,而后义无反顾地背着伙计给他准备的防身包袱进山了。
进山不久,他便感觉到了森森凉气,仿佛到处都有眼睛在盯着他似的。
他两股颤颤,冷汗湿后心,几次差点吓得往回跑。回头却已然分不清方向。
直到看到一只断了角的白鹿,那种感觉才消失。
那白鹿盯了他片刻,缓缓转身前行。
他艰难地吞咽一下,脚下比铅还重。
白鹿走了一会儿,停下回头,又盯着他看了片刻,便扭头噔哒着跑了。
钱掌柜更晕乎了。
不辨东南西北,完全不知该往哪边去。有些懊恼双腿不争气。
白鹿瞧起来就温顺,他应该跟上的。
坐下吃一块饼,喝一几口水,他见白鹿又跑回来了,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
一个激灵,他诡异地觉得是白鹿瞧出了他的畏惧。
白鹿歪着头瞧他,似乎有些为难。
他又一个激灵,动物怎么会有情绪呢?
就在他吓得想要跑又跑不动的时候,一边的草丛里蹦出一只小白兔,一兔一鹿互瞪片刻,白鹿从不情不愿地从嘴里吐出一颗果子,小白兔接住便用一双后腿蹦了过来。
钱掌柜睁大了眼,忙往后靠,头撞在树上,撞掉了头上的掌柜帽,眼冒金星。
一兔一鹿互瞪一眼,委屈地垂头耷耳。
它们明明是最温顺的了,有这么可怕吗?
钱掌柜醒来瞧见它们,差点又吓晕过去,见着摆在面前的几颗蓝莓,心神一震。
若是别的果子,他还不能肯定,只是这蓝果,整个大晋,都只有他那里有,也就是说,只有葛萝这里有。
再看这一鹿一兔,觉得它们身上满满的都是仙气了。
他整了整衣帽,起身朝它们恭敬地行礼,“有劳两位大仙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