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侯很快就明白了。
赵氏最在乎的,就是钱财和美貌。
沐清给了她永驻双十年华的美貌和鸿运侯府的管家大权,她便不在乎自己是妻还是妾了,人前人后地把沐清伺候得和主子一样。
如今,他要给葛萝补偿,便是动了她的钱,她闹起来,沐清便连同给她的青春永驻都收回去了。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在收到齐帝让他在家好好教养的葛梦的通知后,第一时间去了故苑。
鸿运侯府安静下来,葛萝也缓缓转醒。
听到昂呜简单的把她睡着的时候侯府发生的事情说一遍,惊喜地发现昂呜一口气能说一百个字了。
昂呜斜眼盯,“你关注的地方不太一样。”
葛萝知道它是什么意思,把小花狸捞过来抱在怀里,“他们的事情,只要没扯上我,随他们怎么闹,咱们看戏就好。”
她只要有猫撸就好。如今天气转凉,毛孩子就是个不用加碳的手炉,走哪带哪儿,简直太方便了。
昂呜心道分明扯上她了,只是她不在意。看了看那只与自己互看不顺眼的猫,“离它远点。它今日能吃虾,改日能吃你。”
葛萝打了个哈欠,“有你在,我不怕。”
昂呜感觉被说服了,立到树丫里自闭。
小花狸掀了掀眼皮,觉得那只扁毛畜生说的话一定与自己有关,等它把人娶回家,得把琅琊王府里里外外的树都砍了。
发觉葛萝又要把自己翻过来揉肚皮,小花狸猛地弹起,发出一声惊天虎吼,落到角落里弓着背直着尾巴盯着她。
门外的鸿运侯被吓得腿脚一软,跪了下去。
葛萝也被吓了一跳,委屈巴巴地挤了一泡泪,“不让摸就不让摸,这么凶做什么?”
小花狸呆了,歪着圆脑袋看着葛萝,缓缓朝她踱两步。
它从未在葛萝面上看到过种震惊后的委屈,让它甚是不安。
葛萝转过身子,不理它,反而让锍埝把在外面等了许久的鸿运侯请进来。
鸿运侯进来时两股还在打颤,“萝儿,为父刚才听到了点奇怪的声音,你没事吧?”
“猫闹脾气。没事。”她恹恹地抬了抬眼,翻看手里收到的东西清册。
鸿运侯嘴角抽了抽,“这猫叫得……不太一样……”
一只猫都能叫出老虎声音,也不知是什么能耐品种。
要是沐清在,这会儿就会和他介绍了,还会问他是不是喜欢。
可惜葛萝没这份闲情逸致,“恐怕是发.情了。回头给它做个绝育就好,不然,就放它走。”
她扫小花狸一眼,有些不舍。但总不能把一只发.情的猫拘着。真要对着她流哈喇子,那就连最后的情分都没了。
小花狸猫躯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葛萝。
发情?!绝育?!赶走?!
猫心碎了一地。然而,葛萝连眼神都没给它一个,扫了鸿运侯一眼,“就这点?”
鸿运侯自动代入了猫的角色,心里拔凉拔凉的。连天天被葛萝抱在怀里宠着的能发出虎叫的宝贝猫都能说丢就丢,他这个十七年没露过面的爹就更不重要了。
他在沐清和赵氏面前看不清自己的份量,可是在齐帝和葛萝面前格外清楚。尤其是在葛萝面前。
从赵氏屋里出来后,他就发现他的实力倒退了一点点。如果是强大的人,还不怎么能感觉到,他就那点实力,差一点点就感觉明显了。
“是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葛萝把清单推到她面前,“再过几个月,我要十八岁了,你却只给我这一个月该得的。我记得前十八年的,应该一年比一年多,一年比一年好。”
鸿运侯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女儿是来讨债的,不似沐清是来报恩的,但还有些不甘,“萝儿,我是你亲生父亲,再如何不对,也对你有生育之恩。”
“所以我答应回来参加选秀。”葛萝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语气更加格外平静,“就算是报了你的生恩了。我欠你的债,还清了,你欠我们母女的叱?你欠我十八年养育债,欠我母亲的欺骗债。我母亲不在,我替她收债。”
“你当时明明有妻子,赵氏,却骗我的母亲说没有,私下里降妻为妾,让我的母亲平白被人怨恨。骗我的母亲必须要以身相许来报恩。鸿运侯,还需要我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鸿运侯的最后一点不甘在葛萝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再也没有。也知道如果自己再纠缠下去,葛萝转身就走,齐帝那里没法子交差,葛家马上就要完。
齐帝一直只当葛家二小姐的身份是刻意捏出来为葛萝隐瞒的,只认葛萝这个人,不认葛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