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运听他这么说,再一次睁大眼,这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认为国师这是以下犯上,可是没有力气跟他吵,便有气无力地呵斥他出去。
很快,韩运稀里糊涂地睡着了,在未央宫外战战兢兢守着的太监侍女,因为他一开始的吩咐整夜都不敢进来,也不知道里面的皇帝和国师在商议些什么。
他们不知道,后半夜里,国师睡到了龙床上去。
韩运梦里似有所察,身边有人的感觉,和独自就寝的完全不同的。
翌日天明,韩运起来,却发觉自己的浑身病痛都在一夜之间离奇消失了,他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像是从没病过,更是从没那么好过。
他发蒙地坐起来,侍女进来伺候他更衣,韩运问:“国师呢?什么时候走的?”
“回陛下,伏大人是卯时离开的。”
朝臣们都说国师凶戾、滥杀无辜,这些话不断传到了韩运耳朵里,可想而知他平日为人如何,又得罪了多少同僚。
但韩运却认为,国师甚好。
韩运从旧时的梦中醒来时,身上有股暖洋洋的感觉,像极了梦里,他大病初愈那天清晨的感受。
他昨天刚结束工作,未来两天都休息,大后天则是《T台风云》的初赛,只不过要不要去参赛,韩运还没想好。
韩运抻了个懒腰坐起来,揉着眼睛打开卫生间门,那只大狗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韩运看见一个东西忽然钻出来差点跳起来:“什么狗东西!”
过了几秒,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晚上他好像收留了一只狗。
大白天看,这狗的皮毛更漂亮了,眼睛很有灵性,而且韩运越看越觉得这只狗有些像狼,不知道为什么。
大狗绕着韩运的腿转了几圈,韩运挤了牙膏,走到便池前,一只手拉下睡裤,见狗还在看自己,就叼着牙刷骂了句:“别看了,转过去!”
大狗歪着头看他一眼,接着很听话地背过身去了,甩了甩尾巴。
韩运乍一看,感觉那尾巴有些像狐狸。
这动物真是奇怪,说是狗吧,身姿倒像鹿,还有些像狼,尾巴却像狐狸。
韩运拉上裤子,打开水龙头正欲洗脸,却猛地发现自己脑门上竖了一根呆毛——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变长了。
他伸手薅了一把,困惑地歪了歪头。
不过,尽管是比昨天要长,但还没到能扎起来的地步,韩运不死心,对着镜子努力了几分钟,皮筋啪嗒断了。
韩运死心了。
又过了几分钟,韩运有些诧异地发现自己脚心的针眼也没了,但他也没多想,毕竟就那么小个伤口,一夜之间痊愈了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等到韩运看见小阳台晾晒的两条内裤时,才发觉真的不对——
他是不是失忆了?
他昨晚明明没有洗,还打算今天丢了的!
谁干的?
谁动了他的内裤?
正当韩运冥思苦想时,大狗绕到他旁边来,发出类似饥饿的呜咽声。韩运注意力被转移走了,他打开冰箱,把最后几根火腿肠都拿了出来,用牙齿咬开,刚把包装剥了,大狗就凑上来,一口把火腿肠给吞了。
韩运:“……”这狗崽子喉咙真长,一口能吞一根火腿肠。
他一边喂狗,一边道:“我今天没事,等会儿下去问问有没有人家丢狗了,你这么乖的狗,在家里一定很受宠,家里人现在肯定急坏了吧。”
他托着下巴,语气很轻:“我就不一样了,虽然我是一国之君,可大家恐怕都巴不得我死。”
“我死了,他们肯定都很高兴,都盼着坐上我的位置……”手上一下湿热起来,韩运声音止住,低头看见大狗正在舔他的手指,他吓了一跳,赶紧一抽:“这是老子的手你吃了老子就没手了!”
狗无辜地把脑袋放在韩运的腿上,仰着头看他,深黑的眼里有种让韩运动容的光芒,这让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韩运一怔,手慢慢搭在狗的脑袋上:“乖。”
上午,他在楼下吃了沙县,又问了一圈,没有丢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