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卡斯出生时,正值战乱,整个村庄都被炸`弹夷为平地,在当时,有个东方人,救了大量无家可归的小孩子,办了学校和宿舍,给了他们家。
每年感恩节、圣诞节,全校的孩子都会给这位好心的先生写贺卡,准备礼物。
他有幸见过这位先生,后来他长大了,成为了厨师,又见?到了他,并且还成为他的私人厨师。在杜卡斯的记忆中,这位先生样貌惊人,而且几?十年来,仿佛一点变化也没有,他小的时候看见?他是二三十的年轻模样,等他生儿育女了,开始变老,再见?到他,这位好心人先生仍旧是年轻的模样。
杜卡斯给他做了几?年的厨师,后来先生又离开了,杜卡斯就进了LePréCatelan餐厅做学徒,第二年就凭借高超的厨艺,征服了挑剔的客人,成为了主厨,后来还买下了餐厅的股份,并且一做就是二十年。而当年与他同窗过的同学们,如?今都已老去,成为各行各业的佼佼者。他一直没忘记这位恩人,还常常对子女说起:“他容颜不?老,是上帝的恩赐。”
在侍应生震惊的目光中,年迈的主厨攥着卡片,快步朝餐厅走去。
当他看见?坐在餐厅里,沐浴在餐厅温柔昏黄的灯光下的男人,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没人能懂他的心?情,面前这位先生,从他小时候起,就是这副模样,他这一生,在三个人生最重要的时期见?过男人,男人面孔上一丝皱纹也没多,反而比当时更年轻了!
这种震惊是很难形容的。
伏渊记性很好,他看见?蹒跚走到自己面前主厨,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杜卡斯,又见?面了。”
他说话用法语,旁人一句也听不懂。
杜卡斯热泪盈眶,嘴唇抖了抖,感?动地笑起来:“先生,您……一点也没有发?生变化。”
伏渊并不回答这个问题:“我?今天想吃中餐,你能做吗?”
“当然!”实?际上,在伏渊那里做厨师的几?年,他听不见?一句赞美,伏渊就像是传说中的吸血鬼一样,人类的食物并非他的主食,他常常都很阴郁的一个人坐着吃完一顿饭,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杜卡斯经常听见他喊饿。
主厨出现时,肖铭脸上的表情都变了:“他认识餐厅厨师?”
他的经纪人女士替肖铭问了句:“你们跟主厨认识吗?”
韩运看那主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知道肯定认识,不?过人这么多,他才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
所?以他信口胡诌:“不?熟,我?们告诉厨师说今天是中国人的春节,是很重要的节日,他就同意给我?们做中餐啦。”
“真的啊?”经纪人女士有点不信,“厨师人这么好?”
肖铭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位主厨,连国家首脑来了都不破例,你胡说些什么呢。”
韩运悠然自在地道:“你没听懂他刚才说的话吗?你不?懂法语吗?”
肖铭立刻不说话了,他的确是不懂法语,但是餐厅从未破例过,怎么可能给人做中餐呢?主厨真的会?
他不?信。
可是当一盘盘精致的面点、中餐端上隔壁桌时,肖铭这一桌的人,面对着面前昂贵的法餐,鱼子酱鹅肝,竟然提不起一点食欲。
原本年夜饭,他们就该在家里跟家人一起吃,被工作拖累,在春节时漂洋过海到国外过年,大家其实都很想家,很想回家过年。
尤其是刷了朋友圈,无论是平日里多忙碌的人,现在都回了家,在家里准备年夜饭了。
一个小编辑吃了口乳鸽肉,但却味同嚼蜡,侧头看了眼隔壁桌上,忍不?住道:“肖老师,我?们能点份饺子吗?”
“他们的面点闻起来好香。”
由于方才伏渊跟主厨说话,用的是法文,没人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只以为是认识,加上韩运解释说是特意告诉主厨今天过年,主厨才准备的中餐,所?以就以为真的可以破格点中餐。
不?过今天是肖铭请客,大家也不?好得寸进尺,所?以一个个的咽口水,什么也没说。
肖铭自己却憋不?住了,唤来侍应生,大摇大摆地道:“他们那桌的菜,照着给我?来一份。”
侍应生歉疚地道:“对不起先生,那两位是主厨特别招待的客人。”
肖铭不会法语,所?以使用的英文,侍应生的英文也很好,他说的话,在座所?有人都听得懂。
肖铭脸上挂不?住了:“你们是餐厅,我?们是顾客,顾客是上帝,难道你们连顾客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了吗?”
侍应生再次道歉,说对不?起,餐厅有餐厅的规矩。
肖铭不是那种拉下脸在餐厅跟侍应生吵架的人,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挥手让侍应生离开,桌上的氛围尴尬的凝固住了。
他们方才说话声音不算小,韩运虽然听见了,可他英语不?好,基本是听不懂的,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特别郁闷:“玄著,晚上回去,你得跟我?练习一下英语了。”
说话时,他的脚不?小心在桌下,跟伏渊互相碰在了一起,伏渊便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韩运也看着他,而桌下,他的小腿,再次磨磨蹭蹭地蹭了伏渊几?下,面上却很正直:“你英语说的好,法语也会讲,你告诉我?,你还会说什么语言?”
“也不?多,就几种。”伏渊吃饭的动作也顿了顿,韩运似乎发?现他身体的僵硬,蹭得更带劲的,腿甚至抬了起来,往更上面去蹭。
他心?里记着自己要减肥的,所?以吃的很慢,夜晚的法式餐厅,灯光很暗,所?以没人看见?他桌下的动作。
他慢慢吃着:“没想到法国人做中餐,做得还挺像模像样的,那主厨看着都快当你爷爷了,他怎么对你像对爷爷似的……”
韩运嘴里嘀咕着,桌下却十分不?老实?。他腿长,而圆桌不?大,他的腿翘起来,直接穿着鞋抬到了伏渊的腿上,摇来摇去,鞋都把伏渊的衣服给弄脏了。
伏渊忍耐力一向极好,但再怎么好,也没法这么忍,他抿了抿唇,手往桌下一放,手掌按在韩运的脚踝处,似是提醒这只不听话的小猫:“小九。”
韩运扬唇一笑,他趴在桌上,勾了勾手指,示意伏渊过来点。
伏渊依言垂首,韩运便凑近他耳朵,低哑着声音说:“像不像偷`情?刺不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