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死了,没有御驾亲征,定安帝就能够平安无事?,宗长殊不可能得到前世的位置,她以后不论做什么,都是高枕无忧!
*
一早,代表着皇族的赤金色旗帜飘荡在山野之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行宫出发。
姚盼的马车甫一到达驻地不远,一名蓝衣女子,便笑吟吟地迎上前来:
“拜见太女殿下!”
姚盼搭着荷荠的手臂走下马车,光听声音,便知道是谁了,芳怜郡主,燕绥王的小女儿,此番入京,乃是为定安帝祝寿。
这位芳怜郡主,她生得天庭饱满,面如满月,眉间点了一粒朱砂,笑起来像个喜庆的年画娃娃,颇讨人喜欢。
在东华书院时,二人的座位便是一前一后,姚盼假借的身份是燕绥王的义女,与她自然是姐妹相称,芳怜郡主比她年长了五岁,很是照顾她。
等到长大一些,二人谈论的机会也越来越多?,总能说到一处去,颇为投机,姚盼对她很有?好感。
芳怜满面笑容地直起身,忽然一怔,定定看着一个方向不说话了。姚盼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见一素衣少年弯着腰,正在收整马车里的杂物。
见她看得目不转睛,姚盼笑道:
“他叫做蒋旭,是本宫新纳的郞侍。姐姐喜欢?”
芳怜这才回神,脸一红,“胡说什么。”
姚盼指着蒋旭,??分大方地说:
“送给姐姐了。”
“这怎么可以。”芳怜郡主很是惊讶,蒋旭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弯着的腰一僵,半天也没直起来。
姚盼掩唇一笑,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区区卑贱小奴,便是送给姐姐,又有?何?不可。”
“你啊你。”
芳怜摇头,用团扇敲了一下姚盼的脑袋,“这话让你师兄听见,少不得又要训你。”
姚盼浑不在乎,摊着手,“他现在又不在,正在跟父皇下棋呢,哪有时间来管我啊。”
说罢,她冲少年挥了挥手:
“蒋旭,你过来。”
“以后,你就跟着芳怜郡主吧,”
姚盼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的语气里面一点不舍也没有,虽然是在笑,看着他的眼神却没有?什么温度,更是让蒋旭确定,他在她心中,是一点波澜也未曾留下的。
但她笑起来还是这么好看,蒋旭有点看得移不开眼,他小心地呼吸着,暗暗地握紧了手指。
怪也只能怪他一朝沦落,如同泥土一般卑贱,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被这些高高在上的权贵玩弄,转手,践踏,抛弃……
若有一日,他可以摆脱这样的命运……
少年嘴唇发白,低着头:
“……是。”
芳怜郡主用团扇挡住半张脸,看着少年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不禁嗫嚅道:
“你真要把人给我啊?”
姚盼睨她一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我还会诓骗姐姐不成?”
这时,荷荠牵来一匹赤红的马儿,远远唤道:
“殿下!”
姚盼接过她抛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加入了狩猎的队伍,与世族子弟寒暄,挺坐着的身形极为流畅好看。
碧蓝色的天幕下,少女梳着高高的马尾,颅顶优秀,头身比例完美,偏生该有的地方都有,深红色的骑装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
虽面带笑容,瞧着和善友好,却自有一股凛然贵气,令寻常之人,望而生畏。
这番景象,落在蒋旭与芳怜的眼中,自然也落入了一旁乘凉品茶的丽阳的眼底。
她眯眼笑笑,摇着扇子,转头对身边的白衣公子说道:
“再过几年,汴梁第一美人,也许就不是柳家那位千金了。这位太女殿下,肖似先皇后,又胜过皇后许多?,当真是艳冠群芳的人物。”
墨染看得入迷,拱手叹道,“小臣甚是荣幸,今后能站在这位殿下的身侧。”
“你确实荣幸,不过你更该有?几分警惕之心。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选择你。方才,她是如何?对待那个郞侍的,想必你都看见了。”
墨染沉默不语。
“这般狠心薄情?之人,独独对她那个先生不同,啧,墨染,你可有信心?”丽阳偏了偏头,她身子不好,不能受到太强烈的阳光。
“臣惭愧,不及宗大人的神采万一。可公主您,不是已经有办法了么,”墨染微笑着,看向丽阳的眼中有?几分试探之意。
丽阳笑了笑,抚摸着腰间一只小巧的碧玉葫芦,这只葫芦从外观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底下有?一抹血色流转。
这里面,藏了一只来自南疆的蛊虫,唤作——“痴情蛊”。
顾名思义,是能牵动宿主心绪的邪物。
以鲜血喂养,数十年而成虫。
中蛊之人,将会对鲜血的主人言听计从。
墨染遥遥凝视着少女的背影,眼底升起一丝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