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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就问你气不气(1 / 2)


牌子一挂出去,想也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有上次狂卖波打底,范灵修这家店本来就人流量大涨,疯抢来的不要太快!货架上刚刚摆好不久的书很快卖完,伙计们吭哧吭哧从箱子里抱新的出来,还没来得及往货架上铺呢,新一波的客人又到了!掌柜干脆让伙计把书箱子搬到柜台边,直接就着箱子卖!

然而这样也还挡不住人民大众的热情,一箱一箱书很快见了底。掌柜最后只得抹着汗哑着嗓子招呼伙计赶紧套车去仓房取货,不然就接不上了!

那五大仓房书特别多,书名也远不只崔俣挑出的六本,剩下的不能打王山长牌子,范灵修便照崔俣建议,分?门别类的放到一边,售价定低些,让客人自行选取,并附一定金额满减赠品折扣。

他们这一手促成的大多是冲动消费,冲动消费时少有理智,不管图方便还是顺手,抑或是带着‘能卖王山长口评的书店里其它书一定也不错’的念头,多多少少总会逛一逛看一看,再加上店里‘丧心病狂’的各种组合折扣,只要不是太差钱的,基本都会带一点。

场面火热,不管伙计还是客人,人人都很激动,范灵修又是做生意个中好手,时不时断个一刻钟小半时辰的货饥饿营销……一来二去,五大仓书,竟迅速清了一半出去!

崔俣带着小老虎,和杨暄一起坐在对面二楼靠窗雅座,看着店铺深处某人笑的见?牙不见?眼,算盘珠子拨的手指都快飞起来了……不由跟着微微一笑,大怀安慰。

小老虎今天终于能跟着主人出来浪,一直十分?兴奋,趴在崔俣膝盖上半刻也不消停,一会儿舔咬崔俣的手指头玩,一会儿把崔俣当树从下往上再从上往下爬,一会儿把崔俣被风吹动的袖角当猎物扑,一会儿又要崔俣伺候它喝水……又是谄媚又是撒娇,“喵嗷喵嗷”叫的那叫一个销魂。

杨暄锋利目光一下下刮过它,犀利程度可止小儿夜啼。

小老虎却一点也不怕,调过屁股对着杨暄,全当看不见?!

相处日久,精明的小东西已经慢慢明白家里最大的是谁,这个凶巴巴的恶人虽然很可怕,但他怕美人主人!只要美美哒主人高兴,他就不敢欺负虎大王!哼哼!

杨暄目光再一次瞟过小老虎,随意拉着话头:“此次……范灵修好像很辛苦。”

可不是辛苦?崔俣想着范灵修死皮赖脸干的事,忍不住轻笑,不过杨暄想说的大概不是这个:“你觉得很奇怪?范灵修明明可以派人去,为什么非要自己上?”

杨暄略颌首,的确有点意外。难道不应该用最少的力量做最多的事?范灵修还那么忙,是不是有点浪费时间精力了?

崔俣却评价道:“范灵修很聪明。”

“从他谈吐气质,你能看出来,他读过书,肚子里有东西。可因为出身限制,他再聪明都不可能走仕途……他有想法,有勇气,也不失思考。我救他,他感激我是真,想更多表现交好我,维持好这段关系,却是因为他认为我心善多慧,前途无限。”

这个人,远不只是面上表现出的中二直率,他还很聪明,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提的主意,他赞同并看好,还不怕丢脸不畏失败亲自上阵试,是对我的特殊信赖——只对我有,不设防不提问十成十?的依赖。”以后他再想到什么计划想找人去做,恐怕第一个就会想到范灵修。

崔俣捏着小老虎粉嫩嫩肉爪,目光柔和:“王山长是个了不起的人,不说在长安,哪怕在洛阳,在天下,都有不错的名?誉口碑。不管以什么方式,范灵修的名?字能和王山长绑在一起出现,就是莫大的收获。”

“沙三,你考虑的不错,独独忘了范灵修的身份。”

杨暄默然。

的确,他忘了范灵修乃商者。商人看似光鲜,大把的银钱大把的富贵,实则最被世人轻视。赚一把钱不知道走多少关系门路,心思?随时转着,很多时候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谨慎的早死了。

范灵修需要人脉,需要强力靠山,也得随时随刻展现自己,让别人知道他有怎样的本事手腕。他亲自做这件事,看似浪费时间,实则有更多隐形收获。

“只是有些事……看透不说破。范灵修真心想交我这个朋友,我自然也真心回馈,没准一不小心就成挚友了呢!”崔俣说着抱起小老虎,顶了顶它额头,“是不是呀小阿丑?”

“喵嗷——”小老虎欢快的撒了娇,热情的舔崔俣鼻头。

杨暄视线落在小老?虎身上,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人都是喜欢交朋友的,哪怕成长环境不好,也渴望有三五好友知己,什么话都能随便说,什么苦随便诉,可以无理由的为对方挺身而出,两肋插刀。崔俣他……一直都这么审慎么?

面前每出现一个人,先提防,观察,审视,分?析个一清二楚,再决定放多少真心进去……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能敞开心扉,没心没肺的向往接受生命的美好?

他是不是都不会轻易喝醉,逼着自己随时随地绷紧,不能随意失去理智?

倒不是觉得范灵修太好,杨暄心里,谁都不如他完美,最合适和崔俣一处。只是这份心情……让他有些难安,也有些感同身受。

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可世上这样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好看兔子应该拥有更多。

崔俣并不知道瞬间深沉下来的熊孩子思?绪奔哪里了,以为这人还在想范灵修的事,也不打扰,顾自和小老虎玩的开心。

玩够了,他托腮看着楼下‘大开大合’的卖场气势,语音喃喃:“该找个人去看着王山长了,一把年纪了,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

王山长的确很不高兴,听到下人传来消息,他‘老?而弥坚’的捏碎了一个精致茶盅。

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不过是小人把戏,闹不出什么大事,一阵风而已,只要过了就好,一点也不值得他气。

闻风而来的谢延正好推门而入,看到他这副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哟王老?头子,生气了吧!”

王山长白了他一眼:“没有。”

谢延捋着白胡子围着他转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生气了。”

“没有。”

“生气了!”

“没有。”

二人对视,大眼瞪小眼半天,谢延退了,心说老夫且饶你这一回:“这还不值得生气?”

王山长紧紧绷着脸:“狗皮膏药而已!”

“你肯定不会为这种人生气?”

“这种人如何?值得生气!”王山长瞪他,“那崔姓后生想出这种方法,也是小人一个!不,狡人!”

“好啊,”谢延顾自捋着胡子坐在一边,笑的眼角褶子挤成一团,“老?夫就陪你看着,看这‘狡人’还有没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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