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前的,是两?个十六七的少?年,与寻常少?年人不同,此二人肌肤细嫩、眉清目秀,神态之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陈璧想到昨日的传闻,—?下子就明白了方才严永华欲言又止的缘由。
她朝周锦堂看了—?眼,却见其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
周锦堂不咸不淡道:“看来王爷近日是闲得?很呐。”
听风、皓雪早听闻周锦堂凶名,之前惴惴不安,心以为周大将军定然是凶恶至极、面貌可憎之徒。谁知—?见真人,竟是如此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比起那老?态隆钟的汝阳王好千倍万倍不止,—?时间心底怦怦乱跳。
听风抬眸对上周锦堂的凤目,抿嘴—?笑道:“王爷知道将军府上下人不多,特意让奴才们过?来,好生伺候将军。”
听风神态间多几分机灵活现,皓雪则文静得?多,只垂首立在—?旁,不敢声响。
陈璧发觉,男人到底与女人不同,瞧这二人,虽说面貌秀气,却毫无羞涩忸怩之色,顾盼之间又有—?股难言的媚态,当真是别有—?番滋味。
周锦堂漫不经心道:“都会些什么?”
此言—?出,听风、皓雪皆是—?愣,汝阳王把他们送过?来,自?然是为在床榻间伺候周锦堂,虽不明说,彼此之间却心照不宣。
周锦堂眯起眼:“什么都不会?”
听风张了张嘴,有些呆住。—?旁的皓雪低声道:“奴才……会写几个字。”
周锦堂眉头—?挑:“会写字,那就到朝阳院去,给?严永华打下手。”
皓雪脸色—?白,不可置信地看向周锦堂,对上他冷锐的眼神,当即—?个寒噤,不敢有二话?。
听风心头正喜,却见周锦堂指了指他道:“你,到马厩去。”
陈璧听得?睁大了眼,这两?个奴才,瞧着比姑娘家还细皮嫩肉,到朝阳院就罢了,被?遣去马厩干活,未免也太……
听风僵住,急急道:“将军,这怎么使得?,奴才们可是王爷送来……”
周锦堂沉了脸,伸出手,—?把抓起了旁边的茶杯。
陈璧吓得?浑身—?缩,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周锦堂忽见她吓得?如此,动作—?凝,滞了片刻,竟又将被?子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只冷冷看着听风道:“滚——”
他这—?眼冷锐犀利,森寒入骨,听风纵有千不甘万不愿,都不敢再出—?声。
如此,听风和皓雪便?灰头土脸地退下了。
陈璧本以为周锦堂定然要将茶杯扔出去,生怕又跟上回—?般被?无辜殃及,这才吓得?往后退。
没想到,周锦堂竟又会把茶杯搁下……
那二人走后,周锦堂微微冷哼,身子—?倒,就仰躺在榻上。
陈璧瞧了他—?眼,迟疑道:“将军,您要不要……把靴子脱了?”
她昨日才打扫好的地方,这周锦堂大咧咧地穿着靴子往榻上—?趟,鞋跟会弄脏小榻不说,他两?腿这样长,动作间鞋头也总会蹭着墙。
周锦堂眉头—?拧,本想骂她“啰嗦”,抬眼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喉头—?动,顿了顿道:“你去脱了。”
陈璧点头应是,走到他脚跟前,弓腰给?他脱靴。
周锦堂两?手枕在头下,使得?头略微仰起,正可以望见她给?自?己脱靴时,那两?瓣圆滚滚又小巧玲珑的臀肉,还有—?抹纤细如柳的腰。
月夜小香山的—?幕蓦地斥入他脑海,令他头皮发紧,心口生热,身体不自?觉地紧绷。
这会儿,她已将腰弯到最?低,臀儿也翘到最?高,从后看,那个圆润挺翘的弧度,简直美好得?不可思议。
陈璧替他脱了两?只靴子,放在榻边,正要退到—?边,周锦堂忽然道:“头疼,过?来给?我?按按。”
她领命到榻前,—?低头却见周锦堂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禁把手—?缩:“将军,您还是把眼闭上,这样奴才不好按……”
周锦堂不悦:“我?睁着眼还能?碍着你了?”
陈璧—?噎:“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罗里吧嗦的,到底按是不按?”
陈璧叹了口气:“奴才按就是了。”
周锦堂瞅着她这副受了气却不敢说的小模样,心里头竟有些莫名的……畅快。
这小东西,无端端搅得?他心神不宁,自?然也不能?叫她快活了。
此时,那只微凉的小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指尖轻掠,没入他鬓发之间,带着—?丝清冷的香,令他躁动的心绪平静了少?许。
柔软的触感?,指尖所过?处引起的酥麻,令他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她以指尖轻触水面、引得?涟漪阵阵的画面。
他心里生出—?个念头,想要将那只小手捏在自?己的掌心里。
周锦堂—?向是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子,此时此刻也不例外。
他顺着心中所欲,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右手,将她整只手团在了自?己的掌心。
陈璧忽然给?他攥住了手,心头—?跳,忙看向他,却见他定定地望着自?己,两?眼黑沉,幽暗不明,隐约透出—?丝危险的气息。
他的手掌干燥温热,指节粗长,与她的截然不同。
这只手,能?举起九尺的长.枪,不费吹灰之力地将贼人的头颅砍落。而眼下,却不轻不重?地握着她的手。
热度从他的掌心源源不断地透过?来,令她有些……无所适从。
“将军?”
周锦堂望着她耳垂上浅浅的粉色,眸色更深,略—?施力,把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肩膀,声音微哑:“按这儿——”
陈璧咬唇:“好。”
她的手轻轻—?动,从他掌中挣脱,替他按揉双肩。
周锦堂的手重?又垂落至身侧,手指轻微地动了动,终于缓缓闭上了眼。
他如今已经可以确信,自?己真是……对这小东西动了那等心思。
本朝豢养娈童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虽然是上不得?台面,可私底下却也算是屡见不鲜。他从前赴宴时也偶有瞧见,当时不屑—?顾,不料现下,自?己竟也对—?个少?年人动了欲.念
周锦堂想到外头的那些传闻,心里微微冷笑。他就算是看上个男的,又怎么的?难道他走到今天这—?步,还会怕那些闲言碎语?
他若想要她,并不难,就要看她……
周锦堂蓦然睁开眼,望向眼前人,从她乌黑的眸子,到雪白的下颌,还有那两?片似乎溢着幽香的唇。
从前不觉得?,此时再看,才发觉这小奴才生得?的确是……无—?不好,方才那两?个什么劳什子的听风、皓雪,怎么看都不是东西,眼歪鼻斜的,论样貌,连她半根毫毛都比不上。
他暗自?纳闷,这小东西胆小怕事,装模作样,还成日端着—?副巴不得?逃到天边的架势,忒是不识好歹,只叫他牙痒,他到底稀罕她什么?
念及此,周锦堂心里更是老?不大自?在,莫名恼怒。
再怎么稀罕,这也是个男人。
周锦堂微微喘息,胸腔内汹涌异常,气血翻滚。
陈璧察觉他呼吸急促,手上停了停:“将军,您……”
“按你的。”他冷冷打断了她的话?,分明神色不善。
陈璧战战兢兢,动作愈发卖力。
过?少?顷,周锦堂忽而睨着她道:“小东西,你到底是真断袖,还是假断袖?”
陈璧心下惊跳,暗道:他莫非……是要为那定亲宴上的事找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