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璧回到将军府时?,周锦堂还未归府,她径直去了朝阳院。
严永华看到她现?身,并不惊异,只淡淡道:“果然有?本事,进了英国公府……还能全身而退。”
陈璧看着他:“这?么?说——管事是承认了?”
严永华冷冷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是看着将军,被一个株连九族的逃犯牵连直至万劫不复,还是干脆替他除了祸患?”
陈璧缓缓道:“严管事,你若真要除了我,直接取我性命岂不更?快?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严永华不语。
陈璧脸上带了一丝极淡的笑影:“因?为……你也不想为此和将军生了嫌隙。”
若她到英国公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周锦堂问起来,严永华只要说自己是给顾老夫人逼迫即可,不必担太多罪责。
严永华扫了一眼她破了的衣摆:“你好不容易才从顾家逃出来,为何一回来就来朝阳院?你不怕我一不做二不休……”
陈璧打断他道:“严管事,我再说一遍,将军出征以后,我自会离开,不管你信与不信——”
她面貌秀美,弱质纤纤,声音也很柔和,目光却异常镇静从容,与从前截然不同。
严永华心念微动,与其说是和以前不同,倒像是……如今才算流露出几分本性。
“我这?次过?来,不是为了示威,今日的事,我也不会告诉将军一个字——”陈璧道,“我来,是想要拜托管事一桩事。”
严永华看着她不说话。
陈璧一笑:“等将军出征以后,我就会离开这?里,麻烦管事与将军通信时?能隐瞒此事。战场上,刀剑无?眼、凶险万分,切莫让将军再为了其他……小事分神。”
严永华是周锦堂在将军府的心腹,若周锦堂离开京城,此处动向,事必是由他通禀给周锦堂。
严永华直直地看着她,许久才道:“不管你要做什么?,一旦离开将军府,就与将军府再无?瓜葛。”
陈璧垂眸:“我自然知道。”
*
夜里周锦堂回府后先去了书房务公,陈璧并不在书房,而是另一个面生的奴才在旁伺候。
他并未多心,毕竟走了一个流霜,书房内外缺了个人手,严永华又素来周到及时?,这?不足为怪。
周锦堂屏退下?人,独自一人坐在书房。
不多时?,窗扉处响起嗒嗒二声。
周锦堂屈指一敲桌案,一名暗卫当即滑窗而入。
“什么?事?”
“禀将军,陈家的案子?有?眉目了。”
周锦堂倏然抬眸:“说——”
“陈家事发?半个月前,有?一个叫环儿的家生子?因?病出府,查证出来,这?个环儿如今在京已?经销声匿迹,户部那?边也没有?此女的户籍记录。若非从前陈府在绫罗阁有?下?人制衣的记录,根本无?法发?现?此人,”暗卫顿了顿道,“时?间恰在陈家被抄前半个月,恐有?蹊跷。”
周锦堂眼睛一眯:“没人有?这?个本事,能从京城无?声无?息地离开,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此人。”
“是,”暗卫道,“还有?一事,白日江家老夫人寿宴,曹家小姐中了催.情药物,意?外与平阳侯世子?……”
周锦堂拧眉:“什么?乱七八糟的?”
“原本薛世子?有?意?要与曹家退婚,今日出了意?外,这?亲多半是退不成了。”
周锦堂淡淡道:“往后这?种无?聊的事,不用来跟我禀报。”
“是。”
*
陈璧今日被劫去了顾家,颈后至今隐隐作痛,手掌上也有?几处擦伤。她洗漱过?后,在灯下?,正借着烛光抹药膏。
此时?,屋门忽然吱嘎一声给人推开。
她吓了一跳,赶忙将小几上的药瓶拂落在榻:“将、将军!”
周锦堂拧眉:“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成这?样?”
她挪了挪屁股,悄悄把药瓶塞到了被子?底下?:“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