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曲归年答应了，“不过还是顾院长来负责吧，我协助你们。”
虽然离末世只有十一天了，但是他的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之前订的最后几批物资到了之后，需要的东西就收集齐了。最后十一天来做这件事情也很值得。
“真的吗？”陈启延似乎不敢置信，“那曲老师你是不是不走了？”
“你是说辞职吗？”曲归年抬头，“辞职还是要的。不过等这个课题完成我再离开。况且，我本来就有一个独立课题，它完成之前我也走不了的。”
“哦哦这样的，”陈启延还是非常惊喜，“那我给老师打电话，告诉他你同意了。”
陈启延急忙从口袋拿出手机。
“我来吧。”曲归年被他的举动看笑了，“我自己和他说。”
曲归年拿出手机，找到顾柏寒的号码，打了过去。
“曲教授？”顾柏寒低沉冷质感的声音从话筒传了出来。
“顾院长，”曲归年抬头看了一眼陈启延，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曲归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稍稍转身，走远了几步，继续和顾柏寒说道，“是这样的，启延和我讲，你们在做一个M病毒的课题。”
“对。”顾柏寒顿住了，片刻后，他的声音带了几分哑，“你——要来吗？”
“我想来，”曲归年被顾柏寒的语气弄得多了几分忐忑，“可以吗？”
“可以，”顾柏寒的声音带着沙哑，郑重地说，“我说过，如果你要来，我给你当助手。”
“不用的，”曲归年连忙拒绝，“顾院长你还是负责人，我只是参与你的课题。”
“都可以。”顾柏寒说。
“好，那谢谢顾院长了，”曲归年又问道，“如果我工作时间不能全都呆在实验室，可以吗？毕竟我......我还有一个课题要做。”
“可以。”顾柏寒今天很好说话，“都依你。”
“谢谢顾院长，”这样他收集物资的事情也不会耽误，曲归年想了想，问道，“那我们明天需要开个组会吗？”
顾柏寒：“你定时间。”
曲归年想明天上午再去一趟果蔬批发市场，于是说：“明天下午两点，你方便吗？”
“可以。”
曲归年：“谢谢顾院长了。”
“负责人的事，”顾柏寒并没有挂电话，他慢慢说，“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换下我。”
“不会的呀，”或许是顾柏寒今天罕见的极好说话，曲归年也放松了些，语调中带了几分家乡话的温软，笑道，“顾院长发顶刊的时候勿要忘记给我加一个二作就好啦。”
温软撩人，无意识地带了几分亲近玩笑。看不见表情，却更添几分朦胧的想象。
顾柏寒沉默了很久，呼吸似乎都重了些，才哑声说：“好。”
挂断电话，曲归年回过头，发现陈启延怔怔地看着自己。
“启延？”曲归年以为他等得无聊，在愣神，不由笑道，“和你顾老师说完了。我们走吧。”
“哦。”怔怔地看着曲归年转过身，向前走去，陈启延忍不住紧紧地攥起了拳头。
刚刚曲老师对顾柏寒的语气......好温柔。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曲归年本来就是一个温柔的人。
这样无意识的温柔，曲归年可以随手分给任何人。一通电话，一声招呼，同事、学生、甚至陌生人，都有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这样的温柔。
并不独属于自己......
他感觉心里一阵空落。妒意让他紧紧握起了拳，眼睛发红。
他以为他虽然没有权势地位金钱，但是有着曲归年的温柔与心软。
他以为顾柏寒对于曲归年，不过是一个冰冷又强势的同事、领导。
然而，他自己在曲归年心里，也不过是一个学生，还是同事的学生而已。
像是一场美梦被敲醒。
“启延？”曲归年看他停在那里不动，疑惑地问道。
陈启延对上他的目光，突然激灵一下惊醒。
来日方长，不能急于一时。
陈启延从强烈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定了定神，跑了过去：“来了！”
两人在实验楼下分开。陈启延执意要送曲归年回公寓，但是曲归年没有答应。正好路过实验楼，就押着陈启延进了楼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