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眸里晕着水光,在橘黄色的光线下眼尾似是洇开一抹红。语气中也似乎带了些若有若无的勾子。一瞬间周围若有暗香浮动。
宋禹非像是被电到,按在曲归年手腕上的手不自觉轻颤了一下,收了回来,却略有些迟疑。
曲归年压下心中的一分惭愧,不顾宋禹非怔愣的目光,用开瓶器旋开瓶塞,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宋城主?”曲归年将宋禹非的那杯递了过去。
宋禹非晃了晃神,接过酒杯:“归年,你......”
曲归年静静地望着他。
“你的酒量,可能很快就要醉了。”宋禹非说。
“只喝一点,不碍事。”曲归年笑道。
宋禹非没有理由再去阻止。
曲归年主动举着杯子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宋禹非眸光闪了闪,一饮而尽。
“你......”曲归年虽是想灌得宋禹非醉上几分,但没想到他喝得这么猛,“这样喝你的心脏会受不了的。”
“我的酒量你还不知道吗?”宋禹非面色没有?什么变化,笑着说,“你也不想比我先醉吧?”
曲归年看着他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无?措。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曲归年狠了狠心,又为他斟满:“总之是你的身体,你自己把?握。”
宋禹非笑而?不语。
他隐隐有?些疯狂地想着,如果就这样听着眼前人的温声软语,就着他的温雅笑容,一杯一杯地喝到醉,最后醉死在他的身边,或许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宋禹非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发疯的想法,或许会吓到眼前的人吧。他或许真的是喝得太急了。
菜慢慢上齐,两人慢慢聊着。
宋禹非的见闻和阅历都很是广博,两人聊了许多。
有?时曲归年提到与两人的关系相关的话题时,宋禹非就会小心地岔开话题,引向别处。
一时间气氛倒也和谐。
白狐在柜子?里几次恨不得出来,揪着宋禹非扔出去。但那样曲归年功亏一篑,一定会?很生气。
于是他强忍着怒气藏在柜子?里。
饭过一半,酒已经喝了大半。
宋禹非神色虽然如常,但以曲归年对他的了解,宋禹非与他说话的时候,渐渐不再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而?是微微向下垂眸,这表明宋禹非已经有?了些醉意了。
这就够了。
曲归年将酒瓶放到一边。
他拿起桌边的短嘴茶壶,向宋禹非手边的小茶杯里斟了一杯。
“归年?”宋禹非表面上的反应还是快的,“你要喝茶吗?”
他说着就要接过茶壶,为曲归年倒茶。
“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曲归年没有?将壶给他,而?是拧了拧壶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曲归年说:“酒喝得太多,不如喝些茶醒醒神。”
“好。”宋禹非望着他的目光也不似往日里的精明敏锐,带了几分怔忡,“听你的。”
看着宋禹非喝下了手中的茶水,曲归年才定了定神,喝掉了自己杯里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
不到三分钟,宋禹非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
“归年,”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我恐怕是有点醉了。”
“很难受么?”曲归年有些心虚。
“没事。”宋禹非撑在桌上,说,“抱歉了,归年。如果我一会?儿醉倒了,就拜托你用这里的电话打给?我办公室的电话,小卢他们会来,把?我弄走。”
“好。”曲归年说。
很快,宋禹非就趴在了桌上,再也没有动静。
茶壶是一个鸳鸯壶。里面被隔开,分为左右两部分。旋转壶盖可以将与壶嘴相连的部分换成另一部分。
曲归年为宋禹非倒的茶里,加了一种有?昏睡效果的变异植物的汁液。而?为自己倒的时候,就换回了普通茶水。
虽然为宋禹非倒水后,壶嘴上会?沾留一些液体。但由于壶嘴短,上面沾留的液体不多,再加上植物汁液的浓度又不大,曲归年并没有受影响。
而?红酒只是为了给?宋禹非一种他的昏睡是醉酒的假象。让他分不清,他的眩晕是酒的影响,还是加了料的茶的影响。
曲归年不敢掉以轻心。
他等了几分钟,在宋禹非的耳边轻唤:“宋城主?”
宋禹非毫无动静。
曲归年从一旁拿来他带过来的躺椅,用力将宋禹非搬了过来,平放在躺椅上。
谨慎起见,他又等了五分钟,见宋禹非呼吸均匀,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他又看了看宋禹非的瞳孔,确认他已经完全失去意识。
于是打开了矮柜的门,把?白狐叫了出来。
“曲美人,你和他聊了好久啊。”白狐伸了一个懒腰,“就留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矮柜子?里,蹲了一小时。”
白狐转转手腕:“现在腿还是麻的呢。”
曲归年有些歉疚:“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白狐见他这样,反而?不忍再逗他,笑道:“我逗你的,傻归年。我一个丧尸哪里会?腿麻?腿掉了都不见得有?什么感觉。”
曲归年听不得他这话:“你不要这样说。”
“好好,听你的。”白狐笑道,“我们开始吧。”
“好。”曲归年说,“你小心一些,如果他昏迷时病发,会?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