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沈知野。
因为这不是巧合,这根本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骗局。
扶江生、王叔、沈知野都站在台下看风景,只有她一人在场上卖力演出。
雾散梦醒,云消,仍不见月。
床头的电子闹钟显示十一?点,一?切都静谧无声,扶栀安静地坐在床上,呼吸低得好像不存在一个生命。
直到手中手机屏幕亮起,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宝贝,你没事吧?我?听医生说你哥和你阿野哥碰面了。
“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脆,夹着细索的流水声,林意七的声音在浴室里显得空旷,很轻很软地落进扶栀堵成一?团的心脏中。
猝然一下,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坚强。
“七七……”
扶栀嘴角一?瘪,终于在林意七的电话里爆发着,猝不及防哭了出来。
电话这头突如起来的哽咽和爆哭自然吓坏了林意七,她连忙关了洗手台的水,匆匆忙忙地擦干了手,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哥不会真打你了吧??”
“你在哪里?”
“噢噢噢乖乖乖……不哭不哭……”
蒙头发泄了好久,扶栀终于冷静了下来,然后闷闷地开口:
“阿野哥,就是沈知野。”
“………”
好像是没有听懂扶栀这话的意思,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
然后骂了一?句脏话:
“我?艹,还真他妈是?!”
-
扶栀的腿虽然没有骨折,但脚踝处软组织扭伤,头两天会肿得格外厉害,根本无法独自站立起来。
扶槐替她请了周四周五的假,算上周末的两天,她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四天。
昨晚失眠了半宿,第二天接近中午时,她才被扶槐不耐烦地喊醒:“你看看时间,现在都下午三点了,你干脆早饭午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吃晚饭就行了!”
扶栀“蹭”地一下,把脑袋从被子里拔了出来,抬起重重的眼皮。
然后看到床头的闹钟上显示时间11:39。
“………”
扶栀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隔着乱七八糟的头发瞪向毫不愧疚的扶槐:
“你家闹钟走瓦努阿图的时间啊?”
“哟,地理学得还行啊?”扶槐嗬了一?声,直接抬手掀了她的被子:
“起来,不然就让你一?个人爬去洗漱。”
扶栀眯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起头:“哥,你以后肯定找不到女朋友的。”
“你爬吧。”
扶栀不屑:“我?爬就爬呗。”
“………”
“那你抱住我?手臂干嘛?”
……
脚扭伤,头两天痛感最?强,一?觉醒来,扶栀的脚踝已经肿得比她两个拳头还要大了。
扶槐本来是搀扶着她的,结果?扶栀右脚一?落地,膝盖就直直跪了下去。
扶槐深吸了一?口气,不耐烦地蹲下身:
“滚上来。”
扶栀昨晚在林意七电话里哭了接近半小时,挂了电话后又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会儿。
结果?翻身的时候踢到了脚踝。
然后又疼哭了。
披头散发地坐在卫生间的小凳子上,扶栀乖乖地接过扶槐递来的牙刷。
然后抬手在面前头发上拨开了一?条缝,把电动牙刷塞进嘴里,再?垂下头发。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流畅无?比。
靠在一旁洗手台上的扶槐眉头重重皱了起来:“你在扮女鬼?”
“没,我?怕丑到哥哥。”扶栀轻声回答。
“………”
下一?瞬,一?只手伸过来,猝不及防地掀开了垂在她面前的头发。
扶栀惊愕抬起头,一?双肿成核桃的眼睛和扶槐眯起的眼对上。
“你………”
扶槐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复杂的神?情,然后迟疑着,慢声问:“你不会是——”
“喜欢沈知野吧?”
心跳重重一?颤。
扶栀一?紧张,把嘴里牙膏咽了下去。
“不,怎么可能……”
对着扶槐怀疑的目光,扶栀凝着红肿的小眼睛,认真道:“真的,我?不喜欢丑的人。”
扶槐“哦”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然后又把扶栀的头发盖了回去:“也是,他长那么丑。”
-
月引办公室。
一?大早,昨晚加班的员工回来,就见沈知野从茶水间走出来,仍然是昨晚的衣服,脸上淤青比昨晚更加清晰了一?些。
哟呵,那挂彩挂得哟………
办公室生存法则:
1、不要在老板狼狈时看到老板
2、不要在老板不爽时让老?板看到你
于是一个上午在诡异的沉默中度过。员工们一?个个低着脑袋,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比考试时的小学生还要认真。
沈知野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杆。
在办公室里沉默地坐了一?整晚,看着窗外天暗到蒙亮,晨光熹微至阳光正烈。
不知第几次打开手机,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在对话框输入:
【小姑娘,在干嘛?】
指尖在发送键上犹豫了很久,终于落下。
然后刚发送的聊天气泡旁多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系统提示: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作者有话要说:野,妈妈告诉过你不要作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