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珵向他一拱手,大步去了后院。
看过那封短笺,许珵不由失笑,他已经可以脑补出写信之人是怎样一副吊儿郎当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唐侍卫?”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许珵一把将短笺攥成团,从容地转过身去,花高阳正站在他身后,惊喜地一拍手。
“方才我就瞧着人群里有张熟面孔,没想到真是你啊。”
他走几步来到许珵身边,往四面看了看,冲许珵挤挤眼睛,“就你一个人来?王爷没来?”
来了,正在你面前。
许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花高阳挠了挠脑袋,嘿笑一声,“让你见笑啊,刚刚真是出糗,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小娘们儿给耍了。”
许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若他知道这“小娘们儿”是谁,只怕悔得肝肠寸断。
花高阳没注意到许珵的神情,只慨叹不已,“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王爷的伤听说没有半点起色,我也还没捞着机会调回京城,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呵。”
他边走边说,带着许珵到了庭院一处石桌边,拉着许珵坐下喝酒。
几碗下肚,花高阳舌头也打结了,絮絮叨叨地道:“唐老弟,真是羡慕你啊,虽然不会说话,可是能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在京城吃香喝辣,哪像老哥我,在这儿脸皮都给吹厚了,娘们儿也没什么好看的,哎,真是……”
许珵默默喝酒,眸光愈发深沉。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当年他并未将花高阳一同带回京城。
原想着这么多年让他在北边再多磨磨性子,但今日一见,依然如故。
不多时,花高阳就把自己灌醉了,还是几个亲兵把他给拖回去的。
许珵付过酒钱,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申牌时分,他得去用点晚膳了。
吃过饭,依然没见霍云浅回酒楼。
许珵心中犹豫着,这丫头怕不是魔怔了,难道真要通宵达旦做那个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又等了半个时辰,许珵终究是坐不住了,出了酒楼悄悄往将作坊而去。
里面依然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气氛,北边夜间偏凉,工匠们却都只穿着单褂子干活,而且仍是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许珵扫视一圈,没见到霍云浅的身影,正奇怪着,只见一个少年举着一块圆形的东西往墙角跑去,“姑娘姑娘,我这个打磨得还行么?”
霍云浅的声音在墙角响起:“抛光还不到位,多打磨会儿。”
少年“噢”了一声,抱着那东西颠儿颠儿跑走了。
许珵不由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去,这回,总算发现了一个蹲在墙角的身影,瞬间呆住。
那个蹲在墙角一边啃着大饼一边用树枝往地上写写画画的灰头土脸的家伙,当真是以前满大街追着他跑的霍家母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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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研究生就是给导师打工,应该很多人知道这种体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