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浅领着银屏走在前面,卢启思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无论她走快或慢,都与她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来到定苑的书房,霍云浅让银屏下去沏茶,抬眼看到仍然紧跟着卢启思进门的二女,眉梢一挑,“不觉得这儿地方有点小么?”
二女瞬间变了脸色,“你——”
“好了。”卢启思抬手止住她们的话头,“都出去吧,这儿也没有什么事需要你们。”
主子发话,淡月和清风也只能恨恨地瞪了霍云浅一眼,非常不情愿地退到书房外。
等银翘把茶放下告退,霍云浅端了一杯过来,向卢启思举杯示意,“少庄主是聪明人,所以和你说话也毋须拐弯抹角——柔儿的仇自然是要报,但得找准人、下准手,才能找麻烦。”
卢启思抿了口茶水,忽然一笑,“你是想看那封信吧。”
“当然也是要看的。”霍云浅并不否认,嘴角勾起,“但就算不看,我也能猜得出写信之人是谁。”
卢启思好奇地坐直身体,“谁?”
红唇轻启,“当今太子。”
这个答案显然在卢启思的意料之外。
他放下茶杯,重新往后靠在椅背上,伸手揉着额角,半晌道:“你意思是,那个女人的背后是太子?”
他重新取出怀里那封信,手指一抖将信纸展开,“这上面说,那女人为了正——正什么侯世子,想对一个姓贾的丫头出手,才误伤柔儿的。”
“什么?”霍云浅接过来细看,差点被里面的内容气笑了。
翻了翻那几张纸,她啧啧称奇,“娄博这份文案写得真是感天动地,不去做公关真是可惜了。”
“公关?……关公?”卢启思眼前浮现了一个长髯红脸拿着偃月刀的大汉形象。
霍云浅懒得和他多解释,淡淡道:“这是娄博——一位太子宾客的笔迹。至于其中内容,一箭四雕的企图真是明明白白地怼到脸上,想看不懂都难啊。”
卢启思失笑,言下之意,他如果看不懂这意图就是他人太蠢了?
他摸了摸下巴,“那个玉香,到底是个什么人,能挑动这么多人为她斗来斗去的?……我倒要去见识见识。”
“记得隐藏身份。”霍云浅随口道。
卢启思正站起身,闻言回眸,向她抛了个媚眼,“那自然了,小浅浅的话我怎会不遵从?”
霍云浅一阵恶寒,看着面前他刚刚喝过的茶杯,恨不能马上丢出去。
转头看了看窗外,隐约可以瞧见那边的小作坊,以及作坊里那架刚刚完工的轮椅。
霍云浅冷哼一声,要把国公府牵扯进去,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连正阳侯世子的锅都想甩给霍家,不知道林霁的姐夫大人听到这话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霍云浅将杯中茶水饮尽,推开门走出去,迎面就被一阵刺鼻的香薰味道熏得倒退两步。
“小姐——天呀,真是被那两个狐狸精要熏死了!”守在外面的银屏和银翘马上凑过来诉苦。
霍云浅额角再次冒出“井”字。
从今天开始,她再也不会让卢启思这个骚狐狸踏入她定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