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黑漆漆一片,闪烁着几颗零落的星子,室内的灯光洒下一片温暖,沈迎欢的额头抵在陆礼的胸膛上,不敢乱动,陆礼的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轻揉,热意从手掌传遍全身。
沈迎欢抽抽嗒嗒的,勉强缓过神来,陆礼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背,想要将人抱起来,两条白鹿似的腿不小心颤抖了一下。
“好难受。”沈迎欢的声音闷闷传来,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娇气,“身上黏糊糊的。”
她算是明白了,陆礼就是故意的。
“送给你的礼物。”
陆礼抱着她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沈迎欢呆愣愣地反应了一阵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刚退下去的潮意又涌了上来,耳朵尖都被染红了。
哪有给人送这种礼物的啊!
她赌气地撅嘴,“我才不要,都还给你。”
陆礼低头含住她表达不满的小嘴,吮吸几下,语气可惜道,“其他人可都没有,你想好不要了?不要我就给别人了。”
他语气认真,给人一种商量正事的错觉,沈迎欢瞬间急了,狠狠地咬了一口陆礼的嘴唇,气急败坏,“你敢!”
“敢”字刚脱口就变了调,沈迎欢眼眶还红着,气得要哭出来,陆礼不敢再逗她,赶紧哄道,“开玩笑呢,别哭。”
沈迎欢顺势握紧小拳头打了陆礼几下,然后被人握着包进手里,陆礼亲了亲她,“不给别人,只给我的宝宝,让她给我生小宝宝。”
“我不要给你生小宝宝!”
“不生也都是你的。”
陆礼拦着沈迎欢的腿窝将人公主抱起来,沈迎欢搂着他的脖子碎碎念,她骂个不停,陆礼也不生气,配合着应几句,权当作小姑娘家的情趣。
——“陆礼臭流氓!”
——“只对你耍流氓。”
——“陆礼是大笨蛋!”
——“对,是笨蛋。”
不然怎么能憋这么久也不表白。
“陆礼就知道——”
剩下的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沈迎欢就被半抱着扔进了浴缸,陆礼抬起腿也迈进去,看着她的眼睛问,“就知道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被陆礼一看,沈迎欢那点嚣张的气焰全都熄了火,小小声地说了句,“就知道欺负人……”
“嗯,只欺负你。”陆礼把人拖到自己身前,沈迎欢背对陆礼被圈在怀里,毫无阻隔地靠在男人身上,“喜欢你才欺负你。”
沈迎欢瞪大眼睛,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喜欢不应该对人家好吗,欺负人算怎么回事。
她正要出口辩驳,就听到陆礼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想把你弄哭。”
一哭眼睛就红红的,像只不服输的小兔子,特别可爱。
沈迎欢每次可怜巴巴地钻到陆礼怀里的时候,都会激起他强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每到这个时候,陆礼都会觉得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
沈迎欢不理解这是一种什么心态,难道是像网上那种“可爱得想一屁股坐死”?她打了个哆嗦,小声嘟囔,“这是不对的,你喜欢我就不可以欺负我了。”
陆礼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不禁疑惑出声,“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
沈迎欢想了想好像也没有,虽然没有,但是她还是不满地哼了一声。
陆礼挑起她的发丝,绕了几圈,“顶多是在床上。”
“……”
陆礼抱着她去洗澡,拿着打好泡泡的浴球在沈迎欢身上擦,从脖子到脚尖,每一处都没有落下。。
沈迎欢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干嘛呀。”
她抬起头去找陆礼的嘴唇,浴室里响起接吻的啧啧声,一个潮湿的吻结束,终于得到半刻喘息的机会,她转过身,小声说,“我那个了……”
陆礼感受她情动/的迹象,恶意缓声问,“哪个?”
沈迎欢跪在浴缸里,身子前倾,伏在男人肩上,在他耳边轻轻呼出几个字。
有时候沈迎欢纯洁得像一只小白兔,但是有时候又像只专门吸男人精血的狐狸精,于陆礼而言,不管是哪种,他都会心甘情愿地死在她身上。
“抱好了,宝贝。”陆礼把沈迎欢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一搭
“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陆礼没有接话,但是沈迎欢感受到细致的变化,于是她接着说,“我这是美梦成真了吗……在德国的时候我总是”
“总是梦到你,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好像喜欢你很久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很热衷,第一次结束之后,沈迎欢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不会再和陆礼有什么联系。但是既然已经品尝过性/爱的滋味,而且还是一次极好的体验,故而那种感觉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每个月都会有几天难受得无法入眠。
在国内时,沈迎欢还可以直接去找陆礼解决,连着找上几天,等这段时间过去又一切恢复正常。
但是后来去了德国,每次生理期快到或者刚结束的时候,她总是被折磨得掉眼泪,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直到有一天半夜,她在梦中醒来,四肢瘫软,脸色潮红,身下还黏糊糊的。
沈迎欢的手覆上自己的心脏,她感受到比平时更加强烈的跳动,回想起刚刚梦境里陆礼的脸,这才明白是为什么。
听到沈迎欢说喜欢他,陆礼不知道要怎么才好,如果可以,他也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对她说,你看,我也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陆礼抓猫崽一样捏着沈迎欢后颈,“缓过来了吗?给你洗洗?”
无人应答。
沈迎欢的头靠在陆礼的肩上,双手无力地垂下,陆礼本以为是她太累了,抱了她好一会儿才提出要给她洗个澡,但是现在陆礼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待多想就将人带出浴室。
女人呼吸均匀,脸色红润,面上并无大碍,陆礼不知道怎么做了个ai还晕倒了,慌里慌张地将人放在床上,准备给林放打电话询问。
结果他刚将人放平,沈迎欢便悠悠转醒,睁着两双湿漉漉的眸子看他。
“宝贝,有不舒服吗?”陆礼眉头紧皱,蹲在床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沈迎欢撑着手臂要坐起来,被人一把拦下,无奈地继续躺平,“你怎么这么紧张?”
废话,他能不紧张吗,看到沈迎欢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要慌死了。
“你先别动。”陆礼按住她的手,“你刚才晕倒了,我们去医院。”
说着便要给林放打电话。
“别!”沈迎欢声音拔高,继而又低下去,“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你刚才晕倒了。”陆礼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是会有这种情况。”
什么叫是会有这种情况?
陆礼察觉到沈迎欢情绪不对劲,他坐在床边垂着眼问,“什么意思?”
沈迎欢挪了挪身子伏在陆礼边上,“以后再告诉你好吗?但是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说罢,她伸出手臂,撒娇道,“抱我再去洗个澡,我身上没力气了。”
这种情况下陆礼也生不出什么绮思,只得咽下心中的疑问,应了句好。
沈迎欢站在浴缸中间,陆礼耐着性子给她,脸上却不合时宜地露出几分心不在焉。
陆礼的唇抿着,眉头也皱起,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沈迎欢也察觉出大致缘由,一个劲儿地说玩笑话逗他,“老公,我现在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
“你怎么不说话呀,我夸你技术好呢!”
“老公,我好喜欢你呀。”
沈迎欢自顾自地表白一番,但是陆礼仍然没有要理她的意思,软的不行来硬的,沈迎欢低着头酝酿感情,潮意四起,渐渐涌上眼眸,再开口已是哭腔,“你怎么不理我呀……”
淋浴水声淅淅,浴室热气翻腾,大手顺着脊椎向下一刻没有停留,直到再次摸到那条细长凸起,陆礼心下一紧,与其说是凸起,不如说是一条伤疤。
像一尾小鱼,游在腰窝边缘。
趁着给沈迎欢洗澡的间隙,陆礼窥了一眼,伤痕不算小,大概有十厘米,手指覆上去还有些不平整。陆礼的手一直停在那个位置,在沈迎欢叽叽喳喳之后,终于同她说了第一句话。
“喜欢我?”陆礼语气淡淡,“那我问你这条疤是怎么来的,告诉我吗?”
沈迎欢知道陆礼有些生气,但是她却搞不懂他在气什么,只好一个劲儿地卖乖,“就是不小心嗑到的,不怎么严重,你看都过去好久了,现在已经长好了,不疼的。”
在陆礼眼里,沈迎欢惯会装出一副纯真的样子,实际上的她潇洒又神秘,像一个古老的图腾,没有人知道背后到底有什么含义。
沈迎欢有很多事瞒着他,比如她到底为什么义无反顾地出国,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晕倒而且还一副习惯了的样子,为什么后背会有一条疤,而这些事,她又是怎么做到一边说爱他,一边又死死地隐瞒下去的。
他也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比如沈迎欢小时候是不是总挨打,是不是总受欺负,是不是需要他伸出手去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