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如死一般沉静,下人们走路都是?绕过魏昭瑾,生怕哪里惹怒到她波及到性命,现下敢贴身服侍的人便只?有怡秋一人了。
三日过去了,江之初还如前些时日一样,没有半些好转,每天只?能靠汤药维持生命,哪日若是?断了,人也?就没了,所以这几日都是?魏昭瑾在给她喂药,擦身。
“殿下,您不必一日擦三次的,您应该好好休息。”怡秋在一旁端着水盆,眼里满是?心疼,只?是?一时不知道?是?心疼江之初还是?魏昭瑾。
魏昭瑾擦拭着江之初的身子,低声喃喃道?:“她爱干净。”
“凌可有回话?”
怡秋唇瓣一紧,摇了摇头。
魏昭瑾将净布丢在水盆里,水花蹦出时溅到了地上。
她站起了身,漆黑的眸子里露出肃杀之意,眼底一片猩红,白?皙的手在衣袍下被?攥的发红,指尖划破掌心,指缝里满是?血丝。
她咬牙切齿道?:“三日之内本宫要知道?凶手,如若不然便叫凌提头来见。”
怡秋身子抖了一抖,周围的空气?好像降到了冰点,记忆中的公主似乎很近没有露出这样的神情,上一次还是?“郑允诺战死”的时候,只?是?这一次她变得更?加决绝,甚至可以为此不惜杀掉无辜之人。
江之初出事那晚,斯贝斯酒馆老板娘林婉儿也?死在了酒馆二楼,走的安详,嘴角还挂着笑容同江之初一样。
——太和殿
“皇妹,驸马的事朕已?知晓,凶手必然要抓只?是?你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了。”
皇帝收到的消息是?江之初没有机会?再醒过来了。
魏昭瑾不为所动,冷冷道?:“皇兄是?什么意思?”
皇帝长叹一口气?“你应该知道?朕的意思,与将军府联姻...”
“皇兄!”魏昭瑾喊道?:“江之初没死,本宫依旧是?她的妻,即使她真的...本宫也?不会?再嫁。”
那个?字她不愿说。
皇帝拍案而?起,怒道?:“你应该知道?,你是?大魏的长公主!”
“长公主?长公主便应是?你稳固地位的工具吗?皇兄,帝王家当真无情吗?薄情寡义的是?你,不是?本宫。”
“你!”
皇帝没想到魏昭瑾会?如此顶撞他,胸膛里似乎有一团火被?他强行压制着“朕是?为了你好,当年先帝有意将你赐婚与郑允诺,你怎地不拒绝?现在朕要赐婚你倒拒绝了起来?”
“我爱她。”
是?魏昭瑾爱江之初,不是?大魏长公主,魏昭瑾不应该受到束缚。
“此事不必再提了,今日是?皇妹冒犯了,待捉住凶手之后我就带着她离开,大魏长公主已?经?死了。”
死了...随着她的驸马一起陷入长眠了。
魏昭瑾离开太和殿后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一刻所有建立起来的坚强顷刻瓦解,她曾无数次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痛哭,无数次的祈求。
不知面前何时站了一个?人,腰间的铃铛相互碰撞发出“叮当”的响声,魏昭瑾抹去眼泪抬起了头,猩红的双眼对上了那对异色瞳。
“擦擦眼泪。”
乌娜娅递过绢帕,魏昭瑾打开了她的手,并没有接。
“本宫还没去找你,你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两人针锋相对,谁也?没退让。
乌娜娅撩了撩额前的碎发,不屑道?:“你不会?蠢笨的以为是?我杀了她吧?”
“即使不是?你,也?与你脱不了干系。”
乌娜娅不能供出郑允诺,若魏昭瑾知道?了,那郑允诺定然会?死的很难堪,届时他拿不到兵权,父王这几年来的计划都会?如泡影一般,灰飞烟灭...现下只?能忍耐,待计划成功之日她才?可动手。
“我不知道?凶手,我赶到的时候凶手已?经?跑了。”
魏昭瑾抬起步子,渐渐逼近,气?场强大到连乌娜娅都忍不住的后退几步。
“你最好与此事无关,不然即便你是?西域王亲女,本宫也?不会?放过你,整个?西域都将为她陪葬。”
乌娜娅不得不佩服魏昭瑾,拿西域陪葬的话她也?说的出口?
“自然。”
被?魏昭瑾这么一打岔,乌娜娅险些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她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人,叮嘱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想要江之初活着就一定要保护好她,任何人都不能近她的身。”
乌娜娅不敢多说,以魏昭瑾的聪明来看,如果她提及到与郑允诺稍稍有关的信息,魏昭瑾都能想到是?郑允诺下的手。
——
江之初出院已?有一周,今日是?她复查的日子,医院里人来人往,江妈妈怕她累到便把她摁在了椅子上,自己则去窗口挂号。
“真是?烦死了,老娘说了不接不接,什么狗导演就想睡老娘。什么?封杀我?那你让他去死吧。家里没有镜子还没有尿吗?让他用他指甲盖大小的鸟撒泡尿照照,什么肥猪就想睡老娘!挂了挂了,看病呢。”
不远处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踏踏踏”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江之初的旁边,嘴巴一直没停,句句杀人诛心,来医院还穿着性感露脐装,在室内带着大墨镜,江之初下意识的想坐远点,这女人一看就不好惹。
“江之初?”女人挂掉电话,手指将墨镜往下摁了摁。
“真的是?你啊!”女人激动的上前拉过江之初的手。
江之初抖了抖,脸上满是?嫌弃:“你是?谁啊?”
话还未说完,女人一巴掌拍在了江之初的头上“你妈的,跟老娘玩失忆?”
江之初被?这一巴掌拍的有点发懵,记忆里好像确实有这个?女人的脸,好像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