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遥看流离打得艰难,本欲过来帮忙,可经纪人跟保镖死命拉着她跑,她不好吓着他们,也只好随着一道坐上保姆车逃远了。
陈桐儿越打越厉害,拼尽了要魂飞魄散也要取她性命。她体内阴气也是奇怪,竟像是取之不竭的样子,攻势又淳厚霸道,招招凌厉,打得流离只能勉强招架。
偏巧周边混乱之时有两三个五六岁的小演员跑得跌倒在地,父母又不在身边,一时害怕地哭了起来。
陈桐儿听见声音,腹中又是一阵涌动,是死胎在怨恨流离没让它见了天日。
陈桐儿略想了想,转身朝那几个孩童发出一记掌刃。
流离慌乱之下前去营救,刚到中途,陈桐儿又是一记掌来,竭尽毕身之力打向流离。
流离救下了几个孩子,却是没救得了自己。
正是认命,身后却传来一身闷哼。
流离回过头去,就看见许泽挡在自己身前,双臂大张,替她挨下那一掌,朝后缓缓倒了下去。
天上云卷云舒,厚厚的云雾散开,阳光重新洒满了大地。
许泽看着惊慌失措扑到自己面前的流离,她还是如自己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一双眼睛清澈而又纯净,看向他时,惹起他心里一片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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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那个罚站的女孩,一头黝黑的厚厚的长发被头绳扎得微微卷曲起来,柔柔铺在她背上,遮挡住她瘦削的肩膀。
过了两节课,班主任才让她进教室里来,大声说着她再敢惹事就站到操场里去。
她的位置在最后一排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张课桌被人画得乱七八糟,扔了不少木屑,又挤了几瓶子胶水,坑坑洼洼,根本就用不了。可她只是若无其事地坐下来,把历史书搁在上头。
前排的男生朝她回过头,带着目的问她:“听说你妈又进戒毒所了?这次进去还出得来吗。”
她连眼皮都不抬,并不去理那男生。
等放学后,她拦住毁坏她课桌的几个女生,凉凉地说:“我说过你们不要再惹我了吧。”
那几个女生又想去找老师恶人先告状,被她一脚踢翻下去。女生们的肚子磕在课桌上,疼得了不得。
而她始终只是冷着脸色,对着站起身来想打她的女生举手喷了几下什么。
那女生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大喊个不停。
许泽忘了拿东西,返回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本是要过去,他的好友过来把他拦住,说道:“离那丫头远点儿,她妈不是个省事的,局子都进过好几回了。你爸是敏感人物,不能跟她搭上关系。”
许泽只好眼睁睁在外头看着。
他想不到流离看上去瘦小,人却是毫不畏缩,一个人对着三四个女生又踹了几脚,恶狠狠地警告她们:“离我远点儿,不然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有种你们就永远过群居生活,不然落单的时候,你们知道不是我对手。”
她从课桌里扯出书包,扬长而去。
后来她果然被那些女生纠集了众人暴打过一顿,只是众人让她跪下磕头时,她只是凉凉地盯着她们看,死也不肯听她们的。
女生们心有不忿,次日竟是带了两个形容丑陋的男生在她回家的路上堵住她,她看出他们眼里的龌龊,便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不离身的刀子来,抵住了自己脖子。
“你们再朝前走一步,就等着进监狱吧。”
她这样说。
一群人被她吓住了,很快其中一个女生说:“别听她的,她不敢死!”
众人便又往前走了一步。
流离果然把刀往脖子里摁进去一分,有血液从刀下薄薄地渗出来。
众人这才知道她说到做到,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忙一溜烟地跑远了。
那天他刚好骑车撞见这一幕,他看着巷子里那个倔强的女孩,心里一时涌起苦涩。
他骑着车过去,看着她收起刀,说:“我带你去医院。”
女孩似是有些诧异,细细看了他一会儿,说道:“我自己会去。”
她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天生一股防范。
他只能硬拽着她坐上自己的后车座,载着她走过一条又一条街,路过一盏又一盏路灯,最后去了市里那所最难排号的医院。当看到医生果然听他的话过来给她敷药时,她才知道,传闻中那个区长的儿子,原来竟是他。
那天之后,许泽就总是伴在她身边,陪她一道上学放学,中午带她去吃可口的饭菜。
他的出现给流离带来更大的噩梦,一时之间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可总有许泽在她身边,她们找不到机会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