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主?动把自?己划为傅家人,一阵暖流漫上?心田,傅昭鼻子一酸坠下泪来,忙偷偷拭去,欣慰道:“我就?知道你始终是你。”
她光顾着感慨,却没有深思,为什么洛桦突然提出来搬家。
夜深沉,墨蓝幽深的天空中,悬挂着一轮冰月,透过窗棂,将书房的地面照得如水银泄地。
书房只?燃着一根细细的蜡烛,忽悠忽悠地烛光里,洛桦端坐在书案前,旁边站了个人,似是刚说了不少的话,嘴唇有些干涸。
洛桦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辛苦你了,干得不错。”
那?人受宠若惊地喝了,抹抹嘴唇问:“大人,安国侯明里暗里提供的线索,均指向皇后和康王,您看……”
“拿到确凿的证据后据实上?奏,我们只?管查案,其余不管。”洛桦从书案下头抽出封信,“拿去对对笔迹。”
那?人拿过来看看,随即脸色大变,颤抖着嘴唇说:“大、大人,这是靖王给您的信?”
洛桦罕见地露出疲惫的神?色,缓缓道:“就?因?为这封信,我才不顾一切从边关?赶回京城,刚踏入城门就?发生了宫变……你什么也不必顾忌,天塌了我顶着,务必要把这封信给我调查清楚!”
那?人躬身行礼,转身出门,身子一拧,无声无息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月亮躲进云层里,光线暗了下来,一阵寒风吹灭了蜡烛,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模糊不清。
洛桦略带艰难站起来,怔怔地望着窗外若隐若现的树木屋子,心里一阵空明,又是迷茫,如果靖王当真谋反,那?没什么可说的;如果他真的遭人陷害,无疑会给朝堂带来天崩地裂般的震动。
那?时,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他深深叹了口气,关?紧窗子,将所有的光线挡在外面,让自?己陷入完全的黑暗之中。
寂静的夜,同样有人没有入睡。
韦放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女人,冷然道:“周纹,你拿着临平王的印鉴骗我前来,想干什么?”
周纹憔悴了许多,双颊凹下去,大眼睛微微往外凸,眼底布满了血色,一看日子过得就?不好。
但她没有输了气势,眼神?炯炯发光,“给自?己找个活路,给你指条明路!”
“敢问周姑娘指的什么路?”
“为临平王效力,助他荣登大宝!”
韦放哈哈笑了几声,指着她说:“单凭你这句话,就?是死罪。”
周纹眉头暗挑,“我是算计过你,可你也报复了我,咱俩算是扯平了。我不是求你来的,我是来帮你的,你想不想报仇?”
“韦某没什么仇可报。”
周纹笑了,眼睛如磷火一样发出碧幽幽的光,“没仇?韦嫔娘娘真可怜,唯一疼爱的侄子早就?忘了她的惨死!”
显然,周纹的话深深刺痛了韦放,他紧咬着牙,用阴狠狐疑的目光盯着周纹,脸色变得阴郁,不紧不慢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周纹被他寒凛凛的眼神?吓得一缩,勉强镇定道:“是皇后设下的毒计,一来为了抹黑靖王,二来是为了你!”
“我?!”
“洛桦与靖王关?系从密,那?时候你和洛桦还是好友,她怕你受其影响也站在靖王那?里。韦家在清流中威望太大,你又是韦家下任家主?,所以她必须破坏你和靖王的关?系。”
“皇后在后宫一手遮天,韦嫔娘娘身边的宫人几乎都被她收买,靖王唐突娘娘是真,可幕后的始作俑者是皇后,是她的人扶靖王去韦嫔住处。韦放,想想枉死的娘娘,这个仇你能不报吗?”
像被人重重撞了一下,韦放身形一晃跌坐在椅上?,回想起姑姑昔日的音容笑貌,对自?己的关?爱体贴,心中的血与泪,悔和恨齐齐涌了上?来,恨不得放声大哭一场才好。
但他毕竟城府很深,眼皮一闪逼视周纹道:“证据呢?”
看他的反应,周纹已知他信了七八分,遂咯咯一笑,“我没证据,当初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哪里找去,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做过的事总有人知道,反正信不信由你。不过,我若是你,不管真假都站在临平王这边。”
“怎么说?”
“你和洛桦俨然是水火不容的态势,别看他是临平王的小舅子,可他和安国侯府的过节不是一天两天,根本?无法化?解。他是保康王的,若康王登基,他就?是擎天保驾之功,权势滔天,你必定会死在他手里。”
“所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于情于理都应投靠临平王——这便?是你找我的目的吧。”
周纹点点头,“如何??”
韦放垂下眼眸,脸色阴晴不定,许久才说:“我没的选择。”
这就?是同意了!周纹眼中迸发出掩饰不住的喜悦,这人是临平王几次夸奖过的能吏,自?己成?功说服了他,泼天的功劳,郡王定会对自?己另眼相?待,长此以往,就?是郡王妃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