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实说,项衡又蠢又死板,浑身上下,除了长得还算看得过去,哪里还有?什么优点?尤念深受其害,怎么能不讨厌他?
按理说,昨日项衡出手,在那莫迁手下救出了尤念与关山月,尤念应该对他有?所改观。
但是不知为何,尤念心中提不起一丝感激来。
她抿了抿嘴,正想着要如何应答,关山月便把话头接了过来。
他微笑着道:“前辈,师姐一向嫉恶如仇,帮理不帮亲的。此番云梦之巅插手仙京的政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无上仙尊的权欲心作祟,试图染指他人的江山。师姐自然对云梦之巅一派,感到愤恨。”
“帮理不帮亲?”
钟离和细细品味了一遍这句话,眼神在尤念与关山月之间游转,突然很是不正经地笑了一下,“那如果是关公子你犯了错,尤念也会帮理不帮亲吗?”
听到这话,关山月愣了一下。
他将?身子向后退了退,垂下了眼眸,不好意思了似的,没有回?答。
尤念:“......前辈,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不正经。”
“这有?什么不正经的?”钟离和却是不服,“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嘛。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就是谈个恋爱吗,还不许别人说了?”
元造仙尊显然是误会了尤念与关山月的关系。
不过这倒也不怪他,他们两人方才一同顿悟了“灵犀道”,旁人自然认为他们心意相通、亲密无间。
钟离和的话刚一说完,尤念便察觉到了关山月看过来的目光。
她转头,对上关山月的眼神。他的眼睛好看得紧,眼角尖尖,眼尾微微上扬,含情又含笑。此时他的眼神认真又专注,看过来,就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尤念一人,脉脉情深,几乎教她招教不住。
有?个词叫“媚眼如丝”,描述眼神妩媚勾人,用来形容关山月却不太恰当。
他的眼神,半分也不媚,相反纯粹真诚得很,勾人却更胜那些故作风情的目光。
他只是认真地看着她,莫名虔诚温顺,对元造仙尊的误会,并不给予否定或肯定的答案。
仿佛只等着尤念回?答,不论什么答案,他都接受,并全盘照做。
尤念已经到了嘴边的解释两人关系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她哽了一下,直接转移了话题,“前辈,这被击断的凌君剑,何时才能修复啊?昏迷的凌君仙尊,又何时才能醒来?”
提及此事,钟离和也是十分发愁。
他“啧”了一声,重重敲了下凌君剑的剑柄,道:“那莫迁也算略懂锻造之术,击断这剑,正在要害之处,就算是本尊,也没把握在短时间内将?这剑完全修复。”
“凌君仙尊的剑道登峰造极,早已人剑合一,故而凌君剑彻底被修好那日,他自然会苏醒过来。”
尤念重复了一遍钟离和话中的几个字,“没把握在短时间内......”
可是眼下,凌君仙尊一脉最后一个男丁,那皇太子已经殉情身死。
满朝文武虽大多拥护凌君这位先帝,但也都有自己的野心,眼下的状况是不可能不闹的。而当?今圣上的皇位本就坐得不稳,如今又出了这样的大纰漏,怕是彻底镇不住朝臣了。
都不用去看,也可知眼下的仙京政局一定是乱作一团。
如果凌君仙尊不及时醒来,主持大局,后果不堪设想。
从某种角度来看,无上仙尊的目的也是达到了的。
她成功将?仙京搅得天翻地覆,若凌君仙尊昏上个三年五载,她趁乱将仙京收入囊中,也不是不可能的。
关山月开口道,“元造前辈,您也不是不知道,凌君仙尊必须尽快醒来。”
“要他尽快醒来......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知为何,说到此处,钟离和的声音小了下去,“本尊擅长创造、锻造新灵器,修补之术,虽然也比大多数锻造师高上许多,却也、却也算不上顶尖的。”
他极快地说了一个人名,然后道:“把他请来,说不定能有办法。”
尤念根本没听见,向前倾了倾身子,问道:“谁?”
钟离和看着尤念的贴过来的脸,瞥了下嘴,不耐烦吼道:“花冷!春泥城的花冷!”
“本尊和他不对付,而且听说他一家子被骨皮妖母害惨了,近些?日子来,连过去的恩人都不理。本尊也算是他的死对头了,定是请不动他的。”
“只能你们去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