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衡的前半生都在和鬼修打?交道,在那股灵力注入他身体的第一秒,他就感受到了异常。
他瞬间从冥想状态脱离了出来,下意识要?转身看向白衣修士。
不过白衣修士早有预料似的,用灵力将项衡的身体紧紧吸住了,让他不能动弹半分。
白衣修士“啧”了一声,将项衡的身体牢牢控制住。
他道:“你不是说以前你的修炼之路一片光明吗?怎么连最简单的冥想都做不好,这么轻易就脱离了冥想状态?”
项衡被迫承受着从白衣修士掌心传来的鬼道灵气,痛苦地仰起头,一双眼睛猛地睁大,眼白被黑色爬满,张开嘴想要说话,却先是不可控制地露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你!在做什么?!!”
见到项衡这幅痛苦之态,白衣修士的脸上出现了带着一丝扭曲的笑容。
他一边更快地向项衡刚刚恢复一丝生机的灵脉中传输灵气,一边解释,语气中带着近乎疯狂的笑意,“我当然是在履行我的承诺,恢复兄台你那枯死的灵脉呀。”
蕴含着鬼道法则的灵气疯狂地灌入体内,项衡只觉得耳边轰鸣犹如巨雷,他的意识渐渐涣散,却还是凭借着本能想要逃离。
然而身子只向前了一点,便被白衣修士轻而易举地抓了回来。
两人的距离因此变得更近了一些。
白衣修士贴在项衡耳边,声音犹如鬼魅,“......你躲什么?”
“你难道没有感受到身体中的灵脉正在复苏吗?”
“怎么?”白衣修士勾唇,露出一个疯魔的笑意,“难道兄台是嫌弃速度太慢了吗?”
说完,他便再一次加大了传输鬼道灵气的力道。
项衡身体中的灵脉在白衣修士白色灵气的催动下,被迫复苏,恢复的生机本就是暂时的,十分脆弱,根本承受不住这样浓郁而快速的鬼道灵气冲击。
他的身子抖了一下,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因为吐血而前倾了些许的身子,被白衣修士毫不留情地重新拽了回来。
鬼道灵气一刻也不间断地向项衡身体中传输着。
“你、你......”
项衡开口,沾满了血的牙,连完整的句子也说不清楚了。
此时此刻,白衣修士也懒得再装了。
他垂着眼睛,俊美的脸上是十足狰狞的表情,“你的运气还真?是差,原本可以在冥想中,朦胧地感受自己变成鬼修的过程,你却偏偏那么早就醒了过来,清晰地感受这一切。”
“不过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我只承诺帮你复苏灵脉,并没有?说过要?用什么方法。所以就算把你变成鬼修,你,也怨不得我。”
到了这种?时候,项衡仍然在拼尽全力地挣扎着。
他一边做着无谓的挣扎,一边问:“为、为什么?”
白衣修士笑了一声,非常耐心地回答道:“我将身体中最后一丝鬼道灵气传进你身体里,我就可以彻底脱胎换骨,离开极远之地,去外面的世界自由的生活。”
灵力疯狂地灌入,项衡的双眸渐渐涣散。
他仍十分不解,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闻言,白衣修士微微挑了下眉,思索了两秒,“你是在问我为什么要?选择你,来容纳我的鬼道灵气吗?”
他仰天长笑了两声,在项衡晕厥过去的最后一秒,才俯过身去,一字一句地回答:“那自然是因为,就是你们这群歧视的鬼修人,让我没办法用原本的身份追寻自由。”
“你们的赶尽杀绝,造成的一切后果,都应该由你们来承担......”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与项衡身子向前扑倒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白衣修士收回手,另一只手抽出手帕,擦拭用来传输灵气的手掌,眼睛垂着,看向项衡的眼神空洞而残忍。
他第无数次想起了自己的师父,那个被极远之地众修士们尊称为神医的女子。
这样一位行善积德、救人无数的鬼道医修,却在极远之地外被那些所谓的正派修士残杀。仅仅是因为她是鬼修,比那些正派修士更容易走火入魔。